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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司宫令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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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澹月秋水[第1页/共4页]

蒖蒖沉默。曲调一起她便感觉似曾了解,胡姬弹至半途时她已想起,这恰是她最后一次见秋娘后,被送出那陌生的园子时楼上传出的琵琶声。与秋娘相处的那几个时候中,她并不见那小楼里有别人,可见那琵琶曲十有八九是秋娘弹奏的。此前香梨儿又与她说过菊夫人擅作梁州舞,以是这也是秋娘即菊夫人的一个证据?

赵皑冷静接管了储君之位被弟弟夺走的究竟,就此并不出牢骚,乃至在父亲要求下留在临安,插手了赵皓的册礼。但对婚事他则毫不让步,一向坚称现在忙于公事,偶然为婚姻用心,恳请皇太子先行纳妃。天子无法,终究同意他归去,婚事临时延后,且命令先筹办皇太子婚仪。

说完她一顾听得出神的那两名胡姬,重新露入迷采飞扬的笑容,扬声命她们斟酒,再举杯对赵皑与蒖蒖道:“来呀,诗酒趁韶华!”

“不了。”赵皑道,“我过夜于此,会有损你清誉。”

蒖蒖道:“花是这院落的仆人种的,我又见它开得好,便保存至今。”见卫清浔没有笑容,不似赞美,遂问,“如何?有何不当?”

他们过从甚密,他更是几次决计表示,宁国府只怕已人尽皆知,的确都会视他们为恋人。赵皑想到此处,心中莫名一暖,又见她不甚介怀,不由觉出些甜意,唇角无声地上扬。

“清誉?我早就不在乎了。”蒖蒖一笑,“宋桃笙的清誉早被赵判府毁得干清干净了。”

卫清浔听后便启步走到朝向后院的窗边,向花圃望去,公然见正中最大那一块开满了金灯花,没有叶子,一朵朵红艳艳地盛开着,花瓣如舞动的焰火,连成一片又绮错似锦,在四周萧瑟秋景中显得特别夺目。

立储之事已举国皆知,蒖蒖自知赵皑心中愁闷,这日特地带广州买的那两名胡姬来呈献歌舞,又请卫清浔一同来,欲让她一起开导安抚赵皑。

她顿了顿,看看听得神采恻然的赵皑和蒖蒖,又勾出点冷酷笑意,道:“你们说,我母亲这平生是不是太不值得了?把喜怒哀乐和但愿全系于一个男人身上,浑然忘怀了自我。莫非生为女子,只要结婚生子一条前程么?每天在争宠得宠和有没有儿子的焦炙中沦为怨妇?我偏不听父亲的安排,终究在宁国府找到了我想要的糊口。”

卫清浔奇道:“父亲每回跟我说这事时,我一表示不想听,他就气得直想取鞭子抽我。官家劝你你不听,莫非他不会活力?”

卫清浔对峙储一事绝口不提,倒打趣赵皑道:“大王这般郁郁不乐,一看就是回临安被长辈逼婚了。”

蒖蒖一愣,然后道:“我爹爹在我很小时就分开我了,但我信赖,分开我非他所愿……”

曼殊沙华!蒖蒖又悄悄一惊,旋即想起了当年张云峤在《妙法莲华经》上侧重标出的那几个字。

这时赵皑俄然问卫清浔:“卫楼主很喜好花木?仿佛很有研讨。”

随后,他将目光从蒖蒖惊诧的脸上收回,又投向卫清浔,彬彬有礼地微微欠身:“抱愧,都是朋友,且容我直言不讳。”

赵皑微醺中没觉出她神采有异,也不再诘问,又断断续续地与她倾诉了些苦衷,直到暮色四合,秋虫唧唧,才站起道:“我该归去了。”

6.澹月秋水

他苦笑着,自斟一杯酒仰首饮尽,提注子欲再倒一杯时,手被蒖蒖按住。

“二哥,你明天饮得够多了。”蒖蒖和言制止,又劝道,“我们的生命是父母所赐,再哺育我们成人,便是莫大的恩情了。产业和更多分外的关爱,能给我们,当然是锦上添花,但若他们不肯再给,也无可厚非,那是他们的决定,我们不必怨怼,他们已培养我们成人,我们能够自食其力地糊口,就不必计算他们赐与我们的财物和关爱孰多孰少了,因为我们毕竟要不依仗他们地独立保存,独立行走。我也坚信,父母都是爱本身孩子的,官家是一国之君,家事即国事,考虑得必定比我们全面,但愿事事谨慎,不落人话柄,那样做,或许他只是以为该当如此,而不是对你的特别防备。再从另一面想,他大抵晓得你一贯萧洒不羁,情愿给你更多的自在,才破天荒地让你分开都城,来宁国府阐扬所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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