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闻喜宴[第2页/共4页]

秦司膳听后目光略有一滞，但是神采未变，侧首向蒖蒖附耳道：“速去告诉皇城司……”

傅俊奕如获鼓励，也欲在太子面前多加表示，遂兴趣勃勃地顺着话题说：“细心看来，此景的确合适《辛夷坞》诗意。当年王维老友裴迪也曾作诗相和。”

蒖蒖上前扶住了她，低声在她耳旁说：“别急，你再找找玉巵，我去叨教秦司膳。”

冯婧低身称谢，尽量低首，不让本身目光被他捕获，旋即辞职。

待太子及状元以下入门，教坊即奏雅乐《正安》：“多士济济，于彼西雍。钦肃威仪，亦有斯容。烝然来思，自西向东。天畀尔禄，惟王其崇。”

“你是，殷瑅？”蒖蒖以秦司膳所说的名字向他求证。

皇城司统领禁军，卖力拱卫皇城。闻喜宴这日也有千余名皇城司禁卫相从而来，守于贡院表里，以保相干人士安然。

碧筒杯的典故，蒖蒖是在林泓手札中看来，但从未与人报告过。此番情势所迫，临时决定用荷叶代莲花玉巵供太子利用，那就必须申明典故，以博太子谅解。只是现在手札不在身边，蒖蒖又未曾逐字逐句背过，是以细节不尽清楚，且又有些严峻，话便说得结结巴巴，不时停顿。

赵怀玉道：“这看盘景观，倒像是按照王维《辋川集》中《辛夷坞》诗意所造。”

归去见到冯婧，蒖蒖奉告她皇城司已按秦司膳叮咛有所摆设，会究查莲花玉巵失窃一事，而当务之急是寻觅可替代玉巵的酒器和重备望果。

冯婧取一银盘置于冰匣之上，在此中滴酥为山，用香芹、韭叶及柳芽布好翠绿山景，山间用蜜滴出涧水溪流，再取泡发过的百合，捡大小合适者，一瓣瓣攒成几朵辛夷花状，用杨梅汁染花瓣外侧，使花朵呈粉紫突变色，一如辛夷。花朵牢固在果树细枝上，插入银盘山间，好似辛夷花树。插花树时有几片花瓣被碰落，坠于涧水边，冯婧正欲拈起，但围观世人皆觉此景天然，有落红逐水的意趣，冯婧便将其保存，未作窜改。

那酒盏非金非玉，而是一柄新奇荷叶，被安设于一个紫檀砚格上，叶心下沉，荷叶被砚格托着，外沿朝内聚，呈漏斗状，而叶茎被曲折如象鼻般，松松地打了个结，末端向上，斜斜地伸向太子。

冯婧面露难色：“酒器另有很多，但皆是银器。如此盛宴，太子所用器皿不能与臣僚不异……望果雕镂煞费工时，专供太子的又与别人分歧，更加邃密，就这两盏酒的工夫，目睹是来不及重雕了。”

他点头道：“是的，我是殷瑅。”顿了顿，又颇高兴地弥补道，“二大王的表弟。”

蒖蒖提起酒注子，朝叶心斟酒，酒液如清露普通沿着荷叶外沿滚入叶心，聚于此中，清澈澄净。

裴尚食本日仍在宫中奉侍官家，孙司膳还是在慈福宫，秦司膳是本日贡院中品阶最高的女官，本日一向坐在太子下方一侧，卖力先行咀嚼奉给太子的饮食。蒖蒖与即将入阁中斟酒的浑家协商后，接过她的酒注子，端着步入阁中，来到秦司膳身后，借向她斟酒之机，低声向秦司膳报告了玉巵与望果之事。

传闻那位宗室后辈是太宗天子宗子汉恭宪王的七世孙，此番本来高中了状元，但官家为避嫌，示天下以公，遵守“科举先寒畯”的原则，将第二人萧铤擢升为状元，本来的状元便成了榜眼。

蒖蒖按秦司膳唆使，在精义阁外找到本日领军的皇城司亲从官。没想到那竟是位看上去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，且甚是眼熟。蒖蒖走至他面前，还未开口，那人便已朝她笑道：“是你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