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薄情[第1页/共3页]
“别瞎扯。”凤仙当即否定。见蒖蒖不依不饶地持续诘问,踟躇再三,才低声奉告她:“写手札的人,是赵怀玉赵公子。”
“赵公子是个很好的人呀,”蒖蒖笑着阐发,“出身崇高,学问过人,前程无量,还会做饭,值得姐姐拜托毕生。”
凤仙微微摆首:“那么多人,众目睽睽,我们如何会……只是在来宾散去,我也要回厨房的时候,他仓促前行,从我身边颠末,仿佛不慎撞到我手臂,然后假装向我躬身道歉时,悄悄把信递给了我。”
回到尚食局后众浑家仍围着莺歌问长问短,又向未赴沈宅的浑家和小黄门报告傅俊奕之事,叽叽喳喳,笑语不竭,只要凤仙未曾插手群情,做着厨房的事也如有所思,偶然连蒖蒖与她说话也要多唤她两声她才闻声。
蒖蒖一愣,这才想起本日在婚礼来宾中曾远远地见到赵怀玉,他作为同年榜眼,也在受邀来宾之列,只是当时她一心存眷莺歌与傅俊奕行动,对他没有多留意。
沈瀚连连摆首,称:“这只是尚食揣测。"但也未细细辩驳。
“你本日与他叙谈了?”蒖蒖问凤仙。
凤仙不语,想起了她隐而不述的,赵怀玉临别前低声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:“蓬山虽远,吾将溯洄从之。”
天子常日不问慈福宫人事,太后一样也很少过问大内之事,一贯对天子身边人礼待有加,此番竟然请宫正传话,可见太后这回委实看不扎眼,只是碍于官家面子,不好出面惩戒。
“参政谬赞。老身毕竟不过是做饭的婢女,虽在宫中历练多年,不管见地、身份,抑或君王的另眼相待,均难望参政项背。现在想来,能与参政相提并论者,唯有一点……”裴尚食抬眼与沈瀚相视,一缕自嘲的嘲笑于唇角处一闪而过,“看男人的目光。”
沈瀚沉默,末端讪讪一笑:“尚食不愧是宫中朱紫,在两代君主身侧多年,见地远超凡人,难怪现在身居高位,格外受官家正视。”
固然喜宴打消,裴尚食仍有条不紊地安排浑家们清算食材、厨具,将沈宅厨房打扫洁净,才循礼前去拜别沈瀚佳耦。
沈夫人突然目睹傅俊奕之事,气得胸口痛,早早地回房卧床疗养,是以裴尚食回宫之前相见道别的仅沈瀚一人。
傅俊奕还未回神即连遭两次击打,伏在地上一阵晕眩,还在喘气,却见面前一袭缎红裙如云飘来。
“新科进士大多是要外放至各州府做几年官的,以他的才气,多数过不了些许光阴官家就会召他回京任职了。"蒖蒖沉吟,旋即笑道,“他这是要你多保重,等他返来。”
莺歌接过,扬起那木杖重重击在傅俊奕背上,把正欲爬起来的探花郎再次击趴下。傅俊奕一声哀嚎,见莺歌再次举杖,也来不及站起,便抱着头滚向一边。莺歌又朝他所避处击去,想起前尘旧事,以及他刚才不知改过、诡计反诬的景象,莺歌悲忿之极,红着双眼高举木杖一下一下当众重击那负心人。
见傅俊奕哀声连连,狼狈不堪,围观者喝采声随之此起彼伏,唯裴尚食蹙眉摆首:“混闹!”
“在莺歌说出傅俊奕暗害她的事之前,参政乃至还想劝令爱完结婚礼,多数以为男人薄点情,负个心不算甚么,不过是幼年风骚,无伤风雅。宦途开阔,远景光亮才是最首要的。”裴尚食叹道:“国朝推许读书人,一朝放榜,百姓竞逐绿衣郎,参政也未能免俗。但是这圣贤书呀,人就算会背,也不见得都会读到内心去。有多少魑魅魍魉,借一袭绿衣,就假装成才子良臣,平步青云。傅俊奕这类人,若任由他粉饰罪过,清闲下去,轻则害良家淑女毕生,重则借探花身份窃国殃民。世人常说娶妻娶贤,到贡举为国择良臣的时候,除了考举子学问,可另有良方也考量其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