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有苦难言心如焚[第2页/共2页]
却听朱贵又是一声感喟,脸上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苦若药剂,直叫郑钱和周直两人看得心悸,却又利诱莫名。
郑钱周直对视一眼,面劈面前这般景象,他俩显是束手无策,当下只好捡些丧事来讲,只望能叫朱贵开颜。
郑钱发觉朱贵神采非常,忙问道:“朱大哥,可有甚么烦心之事?”
郑钱偷眼去瞧朱贵神情,见其微微展颜,心道此招有效,忙接言道:“岂止一石二鸟?寨主烧了田单,官府忙着侵犯那保正家地步还来不及,那里有精力来惹我盗窟?就是最后卖与晁盖的那番情面,才是真显寨主气度!若晁保正这撮鸟彻夜的丑事鼓吹出去,还不叫这截胡天王今后在江湖上吃人嘲笑?”
数日之前,有位旧时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来到李家道口旅店里,亲口对朱贵明言想要投奔大寨。闻言大喜的朱贵好酒好肉的接待了这位朋友,只因不巧本寨寨主刚遭雷击,此时还高卧在病榻之上。故而朱贵没有立即将他举荐上山,只是实言奉告寨主贵体有恙,请稍耐几日。哪知这位朋友在朱贵旅店里好吃好住的待了两日,窥得盗窟各种黑幕后,心中忽起波澜,只推说家里另有后事未曾摒挡,等打理完以后再来相投,便就此别过了。
周直在一旁也劝道,“朱头领在此处吹了一宿冷风,须得保重贵体啊!”
朱贵自认这几天待客并无怠慢之处,食宿接待无不倾慕极力,闲时又陪他畅谈江湖,就是这位朋友忽问起盗窟真假,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并无半点藏私,只因心中早把此人视作聚义兄弟。
以是在这位朋友表白暂别之意时,朱贵也没有多想。好歹多年订交,也算是老了解了,当时还备了川资相送,只是殷勤叮嘱早日返来。
周直点头拥戴,叹道,“两位哥哥,你道巧么?寨主安知晁盖那厮是个不长进的,专爱半路好人活动?昨夜要不是多得村民互助,只怕盗窟这回真要元气大伤了!”
朱贵非常尴尬的吐出一口浊气,回顾望向船埠上繁忙的气象,只见堆积如山的粮草堆下,镇静非常的喽啰们牵牛的牵牛,赶羊的赶羊,更多则是两人一组的搬抬着装满金银铜钱的木质钱箱。在颠簸过程中钱串银两碰撞时所收回非常动听的金属脆响声,传染着在场合有人的情感。此时大家身上弥漫的欢畅气味,反叫朱贵生出一种激烈的负罪感,覆盖着本身那副懊悔交集的热情肠。
便听周直开言道:“只可惜我没下山,不然也好见地见地哥哥们的威风!昨夜不但替李四报了大仇,只这一遭,运回山上的赋税怕不敷我盗窟一年之用?多赖寨主谋虑深远,使出这一石二鸟的好战略!”
“朱头领!到处寻你不到,不想却在此处看景儿,真是好兴趣呐!”连袂而至的小头子郑钱、周直满脸笑容地朝他喊道。
留守头领朱贵此时正站在岸边一处高地上。远远向水泊里了望。那种心潮彭湃与踟躇惶惑这两种截然分歧的感受,此时在贰内心中产生着狠恶的碰撞,直叫这其中年男人脸上透暴露百感交集的庞大神采,在晨光的衬托下,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