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史大郎夜走华阴县鲁提辖拳打镇关西(2)[第1页/共3页]
郑屠道:“说得是,小人自切便了。”
鲁达道:“送甚么!且住!再要十斤都是肥的,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,也要切做臊子。”
鲁提辖早拔步在当街上。众邻舍并十来个火家,阿谁敢向前来劝;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;和那店小二也惊得呆了。
父女两个告道:“如果能彀回籍去时,便是重生父母,再长爷娘。只是店东人家如何肯放?郑大官人须下落他要钱。”鲁达道:“这个无妨事,俺自有事理。”便去身边摸出五两来银子,放在桌上,看着史进道:“洒家本日未曾多带得些出来;你有银子,借些与俺,洒家明日便归还你。”
鲁达大怒,叉开五指,去那小二脸上只一掌,打得那店小二口中吐血;再复一拳,打落两个当门牙齿。小二爬将起来,一道烟跑向店里去躲了。店东人那边敢出来拦他。金老父女两个忙忙离了店中,出城自去寻昨日觅下的车儿去了。
鲁达心慌抢路,正不知投那边去的是;连续地行了半月之上,却走到代州雁门县;入得城来,见这贩子闹热,火食骤集,车马驰,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行货都有,端的整齐,固然是个县治,胜如州府,鲁提辖正行之间,却见一簇人围住了十字街口看榜。
郑屠道:“却才精的,怕府里要裹馄饨;肥的臊子何用?”
鲁提辖道:“不要那等腌厮们脱手你自与我切。”
鲁提辖看了,见少,便道:“也是个不利落的人!”
府尹禀道:“好教相公得知,府中提辖鲁达无端用拳打死市上郑屠。未曾禀过相公,不敢私行缉捕凶身。”
且说鲁达深思,恐怕店小二赶去反对他,且向店里掇条凳子坐了两个时候,约莫金公去得远了,方才起家,迳到状元桥来。
经略听了,吃了一惊,深思道:“这鲁达虽好技艺,只脾气卤莽。今番做出性命事,俺如何护得短?须教推问不得。”
那店小二那边敢过来,连那正要买肉的主顾也不敢拢来。
李忠去身边摸出二两来银子。
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,打得眼棱缝裂,乌珠迸出,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:红的,黑的,紫的,都绽将出来。
当时王察看领了公文,将带二十来个做公的人迳到鲁提辖下处。只见房东人道:“却才带了些包裹,提了短棒,出去了。小人只道奉着差使,又不敢问他。”
鲁达看时,只见郑屠挺在地上,口里只要出的气,没了入的气,转动不得。鲁提辖冒充道:“你这厮诈死,洒家再打!”只见面皮垂垂的变了。鲁达深思道:“俺只希冀打这厮一顿,不想三拳端的打死了他。洒家须吃官司,又没人送饭,不如尽早撒开。”拔步便走,转头指着郑屠尸道:“你诈死!洒家和你渐渐理睬!”一头骂,一头大踏步去了。
三小我出了潘家酒坊,到街上分离。史进,李忠,各自投客店去了。
鲁达听得,跳起家来,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,睁着眼,看着郑屠,道:“洒家特地要消遣你!”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,却似下了一阵的“肉雨。”郑屠大怒,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;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;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,托地跳将下来。
郑屠道:“着人与提辖拿了,送将府里去?”
只说鲁提辖回到经略府前下处。到房里,晚餐也不吃,愤怒忿地睡了。仆人家又不敢问他。
鲁达道:“再要十斤寸金软骨,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,不要见些肉在上面。”郑屠笑道:“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