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陆虞候火烧草料场(2)[第1页/共3页]
又听得一个道:“便逃得性命时,烧了雄师草料场,也得个极刑!”
仆人道:“客人,那边来?”
店东道:“便是草料场看管大哥,且请少坐;气候酷寒,且酌三杯,权当拂尘。”
众庄客都跳将起来。林冲把枪杆乱打,老农户先走了,庄客们都转动不动,被林冲赶打一顿,都走了。
林冲闻得酒香,越要吃,说道:“没何如,回些罢。”
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里被卧,就床边生些焰炎起来;屋后有一堆柴炭,拿几块来,生在地炉里;抬头看那草屋时,四下里崩坏了,又被朔风吹撼,摇振得动。林冲道:“这屋如何过得一冬?待雪晴了,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补缀。”向了一回火,感觉身上酷寒,深思“却才老军所说,二里路外有那贩子,何不去沽些酒来吃?”
又一个道:“小人直爬入墙里去,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,待走那边去!”
庄客道:“你自烘便了,何毛病?”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,略有些干,只见火炭里煨着一个瓮儿,内里透出酒香。林冲便道:“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,望烦回些酒吃。”
林冲骂道:“奸贼!我与你自幼订交,本日倒来害我!怎不干你事?且吃我一刀!”
一个道:“再看一看,拾得他两块骨头回京,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,也道我们也能会做事。”
林冲跳起家来,就缝缝里看时,只见草料场里火起,刮刮杂杂的烧着。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,却待开门来救火,只听得内里有人说将话来,林冲就伏门边听时,是三小我脚响。
正吃时,只听得内里必必剥剥地爆响。
林冲深思:“怎地好?”放下花枪,葫芦,在雪里;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来,搬开破壁子,探半身入去摸时,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。
那一个道:“这迟早烧个八分过了。”
行不上半里多路,瞥见一所古庙,林冲顶礼道:“神明庇佑,他日来烧纸钱。”又行了一回,瞥见一簇人家。林冲住脚看时,见篱笆中,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。林冲迳到店里。
众庄客一齐上,当场拿起林冲来,将一条索缚了,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投一个去处来。
众庄客道:“美意着你烘衣裳向火,便要酒吃!去!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!”林冲道道:“这厮们好无事理!”
老庄客道:“我们夜间轮番看米囤,现在四更,气候正冷,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敷,那得回与你。休要希冀!”林冲又道:“胡乱只回三两碗与小人寒。”
翻身返来,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,林冲喝声道:“好贼!你待那边去!”劈胸只一提,丢翻在雪地上,把枪搠在地里,用脚踏住胸膊,身边取出那口刀来,便去陆谦脸上搁着,喝道:“泼贼!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仇恨,你如何这等害我!恰是‘杀人可恕,道理难容!’”陆虞候告道:“不干小人事;太尉调派,不敢不来。”
仆人看了道:“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。”
林冲把手床上摸时,只拽得一条絮被。
便去包里里取些碎银子,把花枪挑了酒葫芦,将火炭盖了,取毡笠子戴上,拿了钥匙出来,把草厅门拽上;出到大门首,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,带了钥匙,信步投东,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,迤逦背着北风而行。
大凡醉人一倒便起不得。当时林冲醉倒在雪地上。
林冲道:“都走了!老爷欢愉吃酒!”
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洋火头望老农户脸上只一挑;又把枪去火炉里只一搅。那老农户的髭须焰焰的烧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