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不忿闹茶肆(1)[第4页/共5页]
那妇人将酥胸微露,云鬟半亸,脸上堆着笑容说道:“我听得一个闲人说道:“叔叔在县前东街上,养着一个唱的,敢端的有这话么?”武松道:“嫂嫂休听外人胡说,武二向来不是这等人。”妇人道:“我不信,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。”武松道:“嫂嫂不信时,只问哥哥。”那妇人道:“他晓的甚么,晓的这等事时,不卖炊饼了。叔叔且请一杯。”连筛了三四杯酒饮了。那妇人也有三杯酒落肚,轰动春情,那边按纳得住,尽管把闲话来讲。武松也知了八九分,自家只把头来低了。
叔嫂通言礼禁严,手援须识是从权。豪杰只念连枝树,淫妇偏思并蒂莲。
那妇人起家去烫酒,武松安闲房里拿起火箸簇火。那妇人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,一只手拿着注子,一只手便去武松肩胛上只一捏,说道:“叔叔,只穿这些衣裳不冷?”武松已自有五分不称心,也不该他。那妇人见他不该,劈手便来夺火箸,口里道:“叔叔,你不会簇火,我与你拨火,只要一似火盆常热便好。”武松有八分烦躁,只不作声。那妇人欲心似火,不看武松烦躁,便放了火箸,却筛一盏酒来,自呷了一口,剩了大半盏,看着武松道:“你如故意,吃我这半盏儿残酒。”武松劈手夺来,泼在地下,说道:“嫂嫂休要恁地不识耻辱!”把手只一推,争些儿把那妇人推一交。武松睁起眼来道:“武二是个顶天登时、噙齿戴发男人汉,不是那等废弛民风、没人伦的猪狗,嫂嫂休要这般不识廉耻,为此等的活动。倘有些风吹草动,武二眼里认得是嫂嫂,拳头却不认得是嫂嫂!再来休要恁地!”那妇人通红了脸,便清算了杯盘盏碟,口里说道:“我自作乐耍子,不值得便当真起来,好不识人恭敬!”搬了家火,自向厨下去了。有诗为证:
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,有个使女,奶名唤做潘弓足;年方二十余岁,很有些色彩,因为阿谁大户要缠他,这女使只是去告仆人婆,意下不肯依从。阿谁大户以此记恨于心,却倒赔些房奁,不要武大一文钱,白白地嫁与他。自从武大娶得那妇人以后,清河县里有几个奸滑的飘荡后辈们,却来他家里薅恼。本来这妇人,见武大身材短矮,人物猥獕,不会风骚。这婆娘倒诸般好,为头的爱偷男人。有诗为证:
正在家中两口儿唠叨,只见武松引了一个兵士,拿着条扁担,径来房里,清算了行李,便出门去。武大赶出来叫道:“二哥,做甚么便搬了去?”武松道:“哥哥不要问,提及来,装你的幌子。你只由我自去便了。”武大那边敢再问备细,由武松搬了去。那妇人在内里喃喃呐呐的骂道:“却也好!人只道一个亲兄弟做都头,怎地赡养了哥嫂,却不知反来嚼咬人!恰是‘花木瓜,空都雅’。你搬了去,倒谢六合,且得朋友离面前。”武大见老婆这等骂,正不知怎地,心中只是咄咄不乐,放他不下。
眼波飘瞥任风吹,柳絮沾泥如有私。粉态浮滑迷天下,巫山云雨未为奇。
转过两个弯,来到一个茶坊间壁,武大呼一声:“大嫂开门。”只见芦帘起处,一个妇人出到帘子下应道:“大哥,怎地半早便归?”武大道:“你的叔叔在这里,且来厮见。”武大郎接了担儿入去,便出来道:“二哥,入屋里来,和你嫂嫂相见。”武松揭起帘子,入进内里,与那妇人相见。武大说道:“大嫂,本来景阳冈上打死大虫新充做都头的,恰是我这兄弟。”那妇人叉手向前道:“叔叔万福。”武松道:“嫂嫂请坐。”武松当下推金山,倒玉柱,纳头便拜。那妇人向前扶住武松道:“叔叔,折杀奴家。”武松道:“嫂嫂回礼。”那妇人道:“奴家也听得说道:‘有个打虎的豪杰,迎到县前来。’奴家也正待要去看一看。不想去得迟了,赶不上,未曾瞥见,本来倒是叔叔。且请叔叔到楼上去坐。”武松看那妇人时,但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