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回 梁山泊吴用举戴宗 揭阳岭宋江逢李俊[第1页/共6页]
小喽啰去报,未几时,只见吴用,花荣,两骑在前,前面数十骑马跟着,飞到面前。上马叙礼罢,花荣便道:“如何不与兄长开了枷?”宋江道:“贤弟,是甚么话?此是国度法度,如何敢擅动!”吴学究笑道:“我知兄长的意了。这个轻易,只不留兄长在盗窟便了。晁头领多时未曾得与仁兄相会,今次也正要和兄长说几句亲信的话。略请到盗窟少叙片时,便送登程。”宋江听了道:“只要先生便晓得宋江的意。扶起两个公人来。宋江道:“要他两个放心;宁肯我死,不成害他。”两个公人道:“端赖押司拯救!”一行人都离了通衢,来到芦苇岸边,已有船只在彼。当时载过山前通衢却把山轿教人抬了,直断金亭上歇了,叫小喽啰四下里去请众头领来集会。
本州府尹看了申解情由,赦前恩宥之事,已成减罪,把宋江脊杖了十,刺配江州牢城。本州官吏亦有认得宋江的,更兼他又有钱帛利用,名唤做断杖刺配,又无苦主执证,世人保持下来。都不甚深重,当厅带上行枷,押了一道牒文差两个防送公人,不过是张千,李万。当下两个公人领了公文,监押宋江到州衙前。
那人立在侧边,偷眼着,见他包里沉重,有些油戈,心内自有八分欢乐;接了宋江的银子,便去内里舀一桶酒,切一盘牛肉出来,放下三只大碗,三只筋,一面筛酒。三小我一头,一面口里说道:“现在江湖上歹人多,有万千豪杰着了道儿的:酒肉里下了蒙汗药,麻翻了,劫了财物,人肉把来做馒头子,我只是不信。那边有这话?”那卖酒的人笑道:“你三个说,不要我这酒和肉!内里都有了麻药!”宋江笑逆:“这个大哥瞧见我们说着麻药,便来讽刺。”两个公人道:“大哥,热一碗也好。”那人道:“你们要热,我便将去烫来。”那人烫热了,将来筛做三碗。恰是饥渴当中,酒肉到口,如何不?三人各了一碗下去。只见两个公人瞪了双眼,吵嘴边流下涎水来,你揪我扯,望便倒。宋江跳起来道:“你两个怎地得一碗便恁醉了?”向前来扶,不觉自家头晕目炫,扑地倒了。光着眼,都面面觑;麻痹了,转动不得。
那人又问道:“他却因甚打这里过?”那大汉道:“我本不知。克日有个了解从济州来,说道:“郓城县宋江,不知为甚事发在济州府断配江州牢城。我猜想他必从这里过来,别处又无路。他在郓城县时,我尚且要去和他会;今次正从这里颠末,如何不结识他?是以,在岭下连日等待;接了他四五日,并不见有一个囚徒过来。我本日同这两个兄弟信步踱上山岭,来你这里买碗酒,就望你一望。克日你店里买卖如何?”那人道:“不瞒大哥说,这几个月里好生没买卖。本日谢六合,捉得三个行货,又有些东西。”那大汉仓猝问道:“三个甚样人?”那人道:“两个公人和一个罪人。”那汉失惊道:“这囚徒莫非是黑肥胖的人?”那人应道:“端的不非常长大,面孔紫棠色。”那大汉赶紧问道:“未曾脱手么?”那人答道:“方拖进作房去,等火家未回,未曾开剥。”那大汉道:“等我认他一认!”当下四小我进山边人肉作房里,只见剥人凳上挺着宋江和两个公人,倒置头放在地下。那大汉瞥见宋江,却不认得;相他脸上“金印,”又不分晓;没可深思处,猛想起道:“且取公人的包里来,我看他公文便知”那人道:“说得是。”便去房里取过公人的包里翻开,见了一锭大银,又多少散碎银两。解开文书袋来,看了差批,世人只叫得“忸捏。”那大汉便道:“天使令我本日上岭来!早是未曾动!争些儿误了我哥哥性命!”那大汉便叫那人:“快讨解药来,先救起我哥哥。”那人也慌了,赶紧调体味药,便和那大汉去作房里,先开了枷,扶将起来,把这解药灌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