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 赵员外重修文殊院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[第7页/共9页]
智深道:“休问多少,大碗只顾筛来。”
长老听得,急引了三五个酒保直来廊下,喝道:“智深!不得无礼!”
各自散去安息。
监寺仓猝报知长老。
只说z琐|智深双手把庙门极力一推,扑地颠将入来,吃了一交;爬将起来,把头摸一摸,直奔僧堂来。
农户道:“再要多少?”
高低肩两个禅和子远远地躲开。
智深起来,合掌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农户道:“早来有些牛肉,都卖没了。”
合座僧众大喊起来,都去柜中取了衣钵要走。
对床四五个禅和子跳过来劝时,智深撇了狗肉,提起拳硕,去那光脑袋上剥剥只顾凿。
鲁达道:“员外错爱酒家,如何酬谢!”
智深把皂直裰褪下来,把两支袖子缠在腰下,暴露脊上花绣来,扇着两个膀子上山来。
上首的那和尚把两支袖子死掩了脸。
鲁达道:“最好。”
自此无人敢说。
卑休絮烦。
世人初时不知他是军官出身,次后见他行得凶了,仓猝都退入藏殿里去,便把亮鬲关了。
蚌一日,两个正在书院里闲坐说话,只见金老吃紧奔来庄上,迳到书院里见了赵员外并鲁提辖;见没人,便对鲁达道:“仇人,不是老夫多心。是仇人前日老夫请在楼上吃酒,员外误听人报,引领庄客来闹了街坊,后却散了。人都有些狐疑,说开去,昨日有三四个做公的来邻舍街坊探听得紧,只怕要来村里访拿仇人。倘或有些疏失,如之何如?”
真长老在法座上道:“大众听偈。”
次日,早斋罢,长老使酒保到僧堂里坐禅处唤智深时,尚兀自未起。
那和尚躲不迭,却待下禅床。
卑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。
鲁达见不是头,拿起凳子,从楼上打将下来。
那男人道:“好酒。”
智深赶下亭子来,双手拿住扁担,只一脚,交裆着。
真长老指着鲁智深,说出这几句言语,去这个去处,有分教;此人笑挥禅仗,战天下豪杰豪杰;怒掣刀,砍世上孝子谗臣。
智深道:“酒家也不杀你,只要问你买酒吃!”
深在内里大呼道:“直娘的秃驴们!不放酒家入寺时,庙门外讨把火来烧了这个鸟寺!”
智深再回僧堂里取了些银两揣在怀里,一步步走下山来;出得那“五台福地”的牌坊来看时,本来倒是一个贩子,约有五七百户人家。
首坐道:“长老只是护短,我等只得从他。不谏不是,谏他不从便了!”
浩繁僧行见他来得凶了,都拖了棒退到廊下。
智深道:“俺有些碎银子在这里,和你买碗酒吃。”
智深道:“多少钱一桶?”
酒保禀长老说:“智深好生无礼!全没些个削发人礼面!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人!”
智深见了,大吼一声;别无东西,抢入僧堂里,佛面前颠覆供桌。
智深等了一会,调回身来,看着右边金刚,喝一声道:“你这厮伸开大口,也来笑酒家!”
深智两条桌脚着地卷将起来。
当日晴明得好,智深穿了皂衣直裰,系了鸦青条,换了僧鞋,大踏步走出庙门来,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,坐在鹅颈懒凳上,深思道:“干鸟么!俺平常好肉每日不离口;现在教酒家做了和尚,饿得干瘪了!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令人送些东西来与酒家吃,口中淡出鸟来!这迟早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!”
店东人道:“师父,你好不晓事!长老已有法旨,你须也知,却来坏我们衣饭!”
智真长老便道:“且请员外方丈吃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