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回 施恩三入死囚牢 武松大闹飞云浦[第2页/共6页]
武松听得这话,提着哨棒,大踏步,直赶入花圃里去寻时,一周遭不见;复翻身却奔出来,不防备黑影里撇出一条板凳,把武松一交绊翻,走出七八个军汉,叫一声“捉贼”,当场下,把武松一条麻索绑了。武松急叫道:“是我!”那众军汉那边容他分辩。只见堂里灯烛荧煌,张都监坐在厅上,一片声叫道:“拿将来!”
武松右手却吃钉住在行枷上,左手却散着。武松就枷上取下那熟鹅来只顾自吃,也不睬那两个公人;又行了四五里路,再把这只熟鹅除来右手扯着,把左手撕来只顾自吃;行不过五里路,把这两只熟鹅都吃尽了。
那张团练便去对张都监说了其事。张都监却再令人送金帛来与知府,就说与此事。那知府是个赃官,接管了贿赂,便差人常常下牢里来闸看,但见闲人便拿问。
施恩看了,深思道:“这张都监是我父亲的下属官,属他调遣。今者,武松又是配来的囚徒,亦属他管下,只得教他去。”施恩便对武松道:“兄长,这几位郎中是张都监相公处差来取你。他既着人牵马来,哥哥心下如何?”
施恩令人探听蒋门神带了长幼不知去处,这里只顾自做买卖,且不去理他,就留武松在店里居住。自此,施恩的买卖比平常加增三五分利钱,各店里并各睹坊兑坊加利倍送闲钱来与施恩。施恩得武松争了这口气,把武松似爷娘普通恭敬。施恩自从重霸得孟州道欢愉林,不在话下。
武松见了,冒充问道:“这里地名唤做甚麽去处?”两个公人应道:“你又不眼瞎,须见桥边牌额上写道‘飞云浦’!”武松站住道:“我要净手则个。”
这玉兰唱罢,放下象板,又各道了一个万福,立在一边。张都监又道:“玉兰,你可把一巡酒。”这玉兰应了,便拿了一副劝盘,丫环斟酒,先递了相公,次劝了夫人,第三个便劝武松喝酒。张都监叫斟满着。武松那边敢昂首,起家远远地接过酒来,唱了相公夫人两个大喏,拿起酒来一饮而尽,便还了盏子。
那两个公人领了牒文,押送了武松出孟州衙门便行。本来武松吃断棒之时,却得老管营使钱通了,叶孔目又看觑他,知府亦知他被谗谄,不非常来打重,是以断得棒轻。武松忍着那口气,带上行枷,出得城来,两个公人监在後面。约行得一里多路,只见官道当中旅店里钻出施恩来,看着武松道:“小弟在此专等。”
约算离城也有八九里多路,只见前面路边先有两小我提着朴刀,各跨口腰刀,在那边等待,见了公人监押武松到来,便帮着做一起走。武松又见这两个公人与那两个提朴刀的挤眉弄眼,打些暗号。武松早睃见,自瞧了八分难堪;只安在肚里,却且只做不见。又走不数里多路,只见前面来到一处,济济荡荡鱼浦,四周都是野港阔河。五小我行至浦边一条阔板桥,一座牌坊上,上有牌额,写着道“飞云浦”三字。
且说武松邀众高邻直吃得尽醉方休。至晚,世人散了,武松一觉直睡到次日辰牌方醒。
高卷珠帘,低绮户,照无眠,不该有恨,何事常向别时圆?人有悲欢离
光阴敏捷,却早又是八月中秋。张都监向後堂深处鸳鸯楼下安排筵宴,庆赏中秋,叫喊武松到内里喝酒,武松见夫人宅眷都在席上,吃了一杯便待回身出来。张都监唤住武松,问道:“你那边去?”武松答道:“恩相在上:夫人宅眷在此饮宴,小人理合躲避。”张都监大笑道:“差了;我敬你是个义士,特地请将你来一处喝酒,如自家普通,何故却要躲避?”便教坐了。武松道:“小人是个囚徒,如何敢与恩相坐地。”张都监道:“义士,你如何见外?其间又无外人,便坐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