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新寡[第1页/共3页]
村里人都感觉冷家二妞在一个月前复苏后,有点古怪。明显还是那张纤瘦白净的瓜子脸,小身板肥胖的风都能吹走,可那双安静如古井般的眼却总透着一丝严肃和寒意,让人浑身发毛,不敢与之对视。
骂骂咧咧的还不过瘾,说到镇静处,扬起烧火棍又要往冷凝霜的胳膊上抽。
蹲在清冷的溪涧边,干裂的双手将打满补丁的衣服浸在水里泡了泡,拿起棒棰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。
乌黑的眼带着入骨的寒意,李月兰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虚。
用六个字来概括繁华村,那就是:假繁华,真瘠薄。
因为软弱到让人讨厌,同龄的小火伴常常欺负她,只要一小我对她好,那就是村长家的三儿子王高。
“嫂子让我做活尽管动口就是,何必脱手,华侈了力量。你离我这么近,就不怕我克了你吗?我但是射中带煞的扫-把-星。”
五花八门的来由,不到半刻钟,这一片的溪涧边空无一人。和煦的东风吹拂过,醉了垂柳,红了春桃。
“呀,这都过晌午了,孩子他爹该返来了,我得归去瞧瞧。”春花婶固然不承认她是惊骇,但内心发虚,用衣服擦擦手,抱起盆就走。
冷凝霜的眼里寒光一闪,伸手握住烧火棍的一头,抬起脸凌厉地看着李月兰,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讽刺,不徐不疾地低声道:
冷凝霜抱着洗衣盆站着,饶是她一贯清冷,方才那一幕让她的眉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。
冷二妞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人,以往软弱好欺,没少被她欺负。可明天,她的眼睛和她嘴边的森冷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,不由自主就惊骇起来。
李月兰吊着眉梢,一手扬着烧火棍,一手叉腰,噼里啪啦地叫骂起来,嗓音锋利有点像公鸡打鸣,喷了冷凝霜一脸唾沫:
“鹃姐儿好福分,之前还高哥哥高哥哥地叫着,高哥哥才没了一个月,你就要给高哥哥当弟妇妇了。”
洗好衣服,她抱起大木盆往家走,穿过一片七扭八歪的房舍,路过山壁前开阔的稻田。冷家在村尾很远处,越往里走巷子越崎岖,充满了锋利的石子,硌得人脚底生疼。
“呸!搅家作耗的丧门星,真不晓得你哥如何想的,偏要留你这么个不吉利的祸害放在家里!还不快给老娘滚去干活,再让我瞧见你偷懒,你可细心!”这顿骂较着没有方才那声底气足,一边嘟嘟囔囔,一边扭着水桶腰,出门去了。
王宝珠勃然大怒,通红着脸摔了棒棰站起来,双手叉腰道:
歇了歇,重新抱起木盆,不料脚刚踏进篱笆小院,一根烧火棍带着雷霆之势,毫无前兆地抽过来。冷凝霜没防备,挨了一下,受伤处如被火烧,让她疼得皱起眉毛。
杜鹃娘笑得合不拢嘴:“是啊!我们鹃儿也及笄了,可贵村长娘子看得上,聘了做儿媳妇。”
当然,从未感受过凌然之气的村民们天然不会以为,这是久居高位的人刻入灵魂的震慑力。相反,伴跟着八字带煞的流言传出,他们都感觉,冷二妞沉默中的凛冽是一种阴煞之气。
细数起来,本来的冷二妞也够不利的。繁华村多是姓王,冷家是外来户,因为没有地盘,只能靠打猎为生,非常贫困。
“杜鹃娘,传闻你家鹃儿订婚了?”春花婶大着嗓门问道。
她越气愤,王杜鹃越高兴,对劲地笑道:
语气里不乏夸耀之意,蹲在她中间头簪一朵牵牛花的年青女人共同空中露羞怯,细心看不丢脸出她眼里的对劲。
“你……”王杜鹃如被踩了尾巴的猫,跳起来,怒极反笑,“当初村长娘子替高哥哥向宝珠姐你提亲,高哥哥却退了你,转而去处冷家提亲,要娶阿谁煞星。在高哥哥眼里,宝珠姐你还不如一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