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打酒[第1页/共2页]
王大户是村长的姑表兄弟,在村里开了个杂货铺子,货色齐备,好坏全有。他每半年会带儿子下山进一次货,繁华村人属于安贫乐道那种,哪怕再穷,他们也很少有人情愿冒险下山。王大户是个罕见的冒险者,因而村民就将自种自养的肉菜果蔬、针线毛皮托他运到镇上去发卖赚取家用,王大户会收取辛苦费。
恨恨地提了一碗灯笼,没钱如何打酒,王大户又不承诺赊账。俄然,她一眼瞥见挂在墙上已经清算好的母山鸡,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,唇角勾起,绽放一抹谋算的笑意,敏捷解下山鸡,快步出门。
实打实的迁怒,冷凝霜的脸重重地挨了一下,顿时紫胀起来。不是她不想躲,而是累了一天,身材酸痛不听使唤。勉强将一肚子气咽下去,还没来得及行动,手里被塞进一只酒葫芦。
“愣着干啥,还不快去!”李月兰叉着脚喝道。
“但是钱……”冷凝霜微蹙眉尖。
灶台下未燃尽的柴灰味传来,隔壁屋子又响起冷一哇哇的嚎哭声以及冷阿牛暴怒的吼声,还异化着李月兰的低泣声,很吵。
天气完整黑下来,冷阿牛喝得醉醺醺的,眼睛发红像只猴子,四脚拉叉地歪在墙角一张破凳子上,不住地摇芭蕉扇,一边打着酒嗝,一边含混不清地叫骂,也不晓得在骂谁。满屋子就听他在兴趣淋漓地时而大声吼怒,时而低声唾咒,就连李月兰都大气不敢喘。
厨房虚掩的门被一脚踹开,将正在深思的冷凝霜吓了一跳,赶紧站起来。李月兰赤红着眼,像一只大茶壶站在门口,跟见了杀父仇敌似的瞪着她,气势汹汹地冲过来,抡圆了胳膊,一巴掌扇在冷凝霜的脸上,横眉叫骂道:
闻声有人进门,她回过甚,尖嘴猴腮脸配上狭长势利眼,一看就是个刻薄矫情的妇人,定睛一看来人是冷凝霜,顿时赶苍蝇似的猛挥手,镇静地叫道:
姜三娘瞥见冷凝霜,不屑地撇撇嘴角,拖着狍子绕道走。
回到家,进了堂屋,冷阿牛半醉半醒,连她出去都没发觉,眯着眼舒畅地歪在墙角,哼哼着一首淫.靡的春调。她将酒葫芦放下就出来了,在寝室找到正在生闷气的李月兰。
“大娘,我嫂子让我来把这两只山鸡卖了,再打一葫芦惠泉酒我哥要喝。”
“冷二妞,你咋跑来了,快走快走,别把倒霉带到老娘家来,老娘家还要做买卖哩。”
冷凝霜一怔,她刚才明显模糊闻声冷阿牛是叮咛李月兰去打酒。
明天她本来想和白东川一起进山去采药,再让白东川帮手卖到镇上去,可惜被回绝了。她内心清楚,正因为白东川体贴她,以是才不答应她进山冒险。繁华村在半山腰,而鹿鸣山越往深处走越伤害,就连最短长的猎人都要结伴随行,没有女人敢往里走。
冷凝霜的眼里闪过一丝讨厌,垂着头,尽力将本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清算了碗,回到厨房刷洁净,她坐在披发着霉味的铺盖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酸痛到麻痹的肩膀。
“钱?”李月兰冷冷哼了一声,暗淡的光芒下,尽是麻点的脸暴露了扭曲的笑容,“有钱还让你去?从速的,你哥等着呢,迟了谨慎他揍你。”轻飘飘说罢一句,好似因为算计了小姑变得表情很好,回身,扭着水桶腰,轻巧地走了。
姜三娘二十出头,很有姿色,和姜大娘同来自东边的姜家村。姜家村较富,繁华村人普通都但愿往那儿嫁,很少能往里娶。姜三娘例外,她是个孀妇,婆家又急需用钱,她婆婆为了聘礼,逼着她嫁进山里给王木工当媳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