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醇酒妇人[第1页/共4页]

一个花枝招展的娘们儿在前头跳舞，另有两个边幅平常的娘们儿坐在他们身边，专司倒酒。张家田陪着雷督理又喝了几盅清酒，然后鬼鬼祟祟的歪着脑袋看舞女的腿和脚，因为本来听人说东洋女人不穿裤子，和服里头都是光着腚的。如此看了半晌，他没看出蛛丝马迹来，便又昂首悄声去问雷督理：“大帅，她们都是真东洋吗？”

“啊？”

雷督理一眼都不看三姨太太，若无其事的持续说话：“燕侬还好，不像老二。老二是洪霄九送我的，他妈*的，谁要他玩过的破货！”

张嘉田昂首去看三姨太太，就见三姨太太面红耳赤，眼中亮晶晶的似要滴下泪来，人也抖*颤着，昔日那种素净活泼的模样，是一丝都没有了。

张嘉田感觉东洋音乐很古怪，东洋娘们儿的跳舞也很古怪，不过胜在新奇――他刚二十出头，吃不敷、睡不敷、看不敷，对待统统都抱有猎奇心。东洋娘们儿也好，西洋大菜也好，都让他觉着成心机，好玩。

张嘉田跟着雷督理转移阵地，换到了俱乐部内的一间日本式屋子里去。雷督理确切是有点喝多了，脱鞋进门时，竟然直晃。张嘉田和三姨太太把他搀扶了出来。张嘉田先安设雷督理坐下了，然后举目一看四周环境，就见这屋子两侧都是木格子拉门，门外影影绰绰的站着人，是荷枪实弹的卫兵。房内因为没有家具，倒是显得宽广，只在中心摆了一张长方形矮桌。桌上早已预备了精美酒菜，雷督理伏在桌上趴了一会儿，然后把头从臂弯中抬起来，问道：“娘们儿呢？”

张嘉田在雷督理的左手边坐下了，恰好面对着叶春好与三姨太太。固然他对三姨太太那一圈烫发还很猎奇，但是这回长了经验，抵死不敢再昂首。幸而那洋饭洋菜流水样的被听差送了上来，缓慢的摆满了一大桌子，又有唱曲的女人琴师进了来，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。他借着这阵热烈的保护，才又规复了天然。

雷督理坐在首席，而张嘉田也不消勤务兵出去奉侍，本身去把雷督理的戎服上衣挂上了衣帽架，又出门用瓷盘端了四卷热手巾出去，请雷督理和两位密斯擦脸擦手。

雷督理向他竖起了一根手指：“一百万。”

雷督理不耐烦的一挥手：“那么个破货，不收还不可。洪霄九给了我一个卫队长，一个姨太太，白日黑夜监督我，真他妈是个王八蛋！”说完这话，他把三姨太太的手递向张嘉田：“给你，拿着，你领家去。”

张嘉田跟着雷督理往大门口走，雷督理在前头走多快，他比雷督理掉队一步之遥，也走多快。两人法度分歧，雷督理没在乎，他倒是留意到了，又想起本身先前仿佛向来未曾和谁这么分歧过，便感觉这大抵是一种心有灵犀。为甚么他和雷督理睬心有灵犀？不晓得，大抵是天必定。

张嘉田环顾四周，觉着这话不至于让旁人听了去，这才答道：“只是还没得着他的死讯。”

张嘉田又去看三姨太太，就见她死死咬着嘴唇，面皮紫胀，是有磨难言、要憋死了的模样。

雷督理拿起一卷毛巾抖开来，盖在脸上用力擦了一把，然后说道：“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儿了。”

但是他没体例深问这件事，还得把话往回了拽：“大帅，您要不要喝点儿醒酒汤？”

张嘉田转头对着三名女子挥了挥手：“你们跳你们的，那俩倒酒的，也畴昔给我跳！我们不消你们服侍。”

“真是醉了。”他硬着头皮说话，不看三姨太太，像是自言自语：“我送大帅到背面公事房里歇一歇，三姨太太你……你本身回家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