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三 岑文本(二)[第1页/共2页]
李恪说完,握着岑文本的手掌,看着岑文本问道:“不知岑师另有甚么要交代我的,我必然照办。”
岑文本道:“陛下这是怕来的晚了就见不到臣了吧,陛下放心,臣这平生都是为陛下一人,没见到陛下的面,臣怎敢先去。”
岑文本晓得李恪的性子,李恪一旦打好的主张,是没那么轻易变动的,岑文本只得道:“陛下的美意,臣心领就是了,只是此事千万不成,臣如果受了陛下的郡王爵,又有何颜面去见高祖天子和太宗天子,又有何颜面去见房杜二相,去见卫公,去见长孙辅机。越是帝师,越要法于天下,胡乱不得,不然此事一旦陈规,如何了得啊。”
种溪一口应道:“岑师但说便是。”
李恪抓着岑文本的手,道:“岑师又不是大夫,哪能晓得这些,我已经传召天下名医进京,必能医好岑师。”
李恪鼻子一酸,也不自发地哭了出来,李恪俯身抱着岑文本,哽咽道:“岑师拳拳爱意,我领了,岑师的意义我也依了,那便如岑师所言,待到将来,岑师就留在我的身边。”
岑文本摇了点头道:“事已至此,陛下就不必再费心了,天下人,哪有不历生老病死的,臣早已看开了。”
李恪的眼神赤忱,李恪看着岑文本,岑文本也看着李恪,恍忽间,岑文本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,仿佛看到了当初先皇李世民即位的那一日,长安城的朝阳下,阿谁站在东宫重明门外的少年郎。
李恪道:“我的意义,岑师想必是清楚的,岑师乃帝师,没有你就没有朕的本日,一个郡王爵,有何担不得。”
岑文本生前为李恪鞠躬尽瘁,故后内心也心心念念着李恪,哪怕是先行一步,也要为李恪开路。
自打李恪即位以来,便秉承先皇李世民之策,对于爵位管束甚严,以免高爵众多,减轻于国。现在如果李恪给岑文本赐郡王爵,朝堂上的压力临时非论,就是于君于国也都不好。
岑文本的体力也确切不支了,李恪发话,岑文本也不再对峙甚么,便就接着躺下了。
不过也许旁人不知岑文本的意义,但李恪却能明白,岑文本不是不肯陪葬帝陵,而是岑文本一贯以本身的臣子自居,他是想今后陪着本身,只不过现在李恪身材还安康,不好说出这番话来罢了。
如果依常例而言,以岑文本之功,天然是要陪葬帝陵的,岑文本又是太宗朝拜的相,也当陪葬昭陵,但现在岑文本却请不陪葬昭陵,确切奇特。
岑文本心中闪过一个动机,道:“臣另有一个不情之请,还望陛下考虑。”
岑文本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,便也不再多言,而是沉默了半晌后,俄然开口问道:“岑师本籍南阳,起自江陵,这两地,不知岑师更中意哪一个?”
李恪这句话问的俄然,看似是没头没尾的一句,叫人有些不能以是,但屋中几位岑氏重臣一听李恪这话,不过略加考虑就猜到了李恪的意义,李恪这是动了封王的心机了!
岑文本道:“我这平生,并无太多功绩,不过是仗着一个帝师的身份和陛下的宠任,便居相位数十载,封得国公之爵,已是万分忸捏了,又哪敢再妄图别的。陛下予臣的已经够多,臣满足了,再多的东西陛下便不必多赐了,臣也担不起。”
李恪听着岑文本的话,脸上也不见涓滴的不快,反倒轻声道:“我听闻岑师转醒,心中孔殷着要见你,以是就仓猝了些。”
岑文本也猜到了李恪的意义,问道:“陛下这是何意?”
李恪看似不在乎地笑着回道:“没别的意义,就是想让岑师风风景光地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