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文士与道士[第1页/共2页]
不过李恪此时虽见不得桃花,但玄都观占地百亩,四时风景各不不异,纵是暮秋也独占其神韵。
李恪放慢了脚步,悄悄地走到了石桌旁,在两人之间站定坐下,自顾地看起了两边对弈。
这文士就算棋力再强,又哪能猜出李恪的实在身份。
此时亭中摆着一方摆了围棋的石桌,而石桌的前后正坐着两人,此中一人文士模样,不过三十高低,面庞清癯超脱,一身玄色长袍,眼神沉稳,仿佛深渊;别的一人已年近五旬,身形肥胖,披着茶青色道袍,深灰色的长须中偶尔透出一丝疏星般的斑白,眼中却披发着与年纪大不相配的灵动。
玄都观的后园多为羽士清修之地,平凡人等不得进入,不过李恪乃高朋,天然不会有人禁止。
“公子小小年纪,便有如此棋力,可谓天纵之资,却不知是哪家后辈。”文士模样的男人听了李恪的解释,只当他也是哪户权朱紫家的后辈,不由地起家问道。
李恪方才起家,还没等李恪走出这个亭子,亭中下棋的羽士竟俄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,开口问道:“此局未完,小公子就此拜别不觉可惜吗?”
木亭隐于松竹间,李恪初看时只能模糊见得木亭的一角,看的并不逼真,当李恪近了这亭子才发明,本来亭中已有旁人了。
这木亭依水而建,四围广植松竹,色彩墨翠,纵是天寒,也是郁郁葱葱的一片,不显半点荒凉。
羽士低头看了眼棋局,问道:“此棋恰是焦灼,难定高低,何来胜负已分一说?”
本来他听闻李恪胜负已分之言,只当他幼年妄言,可当他说出了这般话,他便晓得,李恪是真的看懂了他的布局。
李恪闻言,拱了拱手,谦善道: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小子不过占了天时,算不得甚么棋力,先生才是真正的大国手,小子他日如有机遇再向先生就教。”
李恪冒然呈现在他们两人身边,他们竟也涓滴不为所动,双眼还是紧紧地谛视着棋盘,仿佛他们底子没有看到李恪普通,且非论这两人棋艺如何,单就这份定力,便是极佳。
李恪听了羽士的话,转头看了眼棋局,指着棋盘的正中道:“周遭之道,玄机在腹,白子围中已穿,黑子已隐成屠龙之势,中间却还肮脏于边角,不知变通,争这一子半子,难道败局已定。”
李恪入了后园,便专挑那人少僻静的巷子走,兴趣颇高,明显,比起那些玄而又玄的道经,这满园的秋色更合李恪的情意。
李恪来自后代,又好棋,本身棋力虽是平常,却看了不知多少大师间对弈的名局,也算经历颇多,哪会看不出文士的布局。
李恪来时就坐了好久的马车,方才又走了好久,被瓶儿这么一问,李恪也感觉本身的小腿有些酸乏了,当即同意道:“如此也好,我们出来也不短时候了,去这亭中歇会儿便折回吧,免得阿娘再遣人来寻。”
在李恪看来,栖云道人若只是个驰名无实之辈,见与不见都是普通,也无甚可惜,可若这栖云道人当真是世外高人,有通天之能,他可不是实打实的李恪,万一被看出了端倪,岂不是自寻死路吗?以是对李恪而言,栖云道长外出云游倒是正中他的下怀。
李恪来的早,这两人也不比李恪来的早上多少,这棋盘之上统共不过才落了七八字,明显他们也方才坐定不久。
李恪与亭中两人素不了解,没想到这羽士竟会俄然这么问,微微一愣,接着回道:“胜负已分,此棋已不必再看。”
李恪见大局已定,本身算了算时候,因而对身后侍立着的瓶儿低声道:“时候已经不早,阿娘恐已在观内等待,我们还是速速归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