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.节物风光不相待（三）[第1页/共3页]

那赵郎将带来搜阮府的，确切也才十个不到，其他的去了另一条街上。他没亲目睹那些胡商到底有多少，被裴劭这么一说，心底不由有些踌躇。正揣摩着，裴劭指着他腰间短剑，状似偶然道：“诶，赵兄，你这剑我如何看着有些眼熟？”

那些人约莫都没见过这么个口齿聪明的小娘子，皆面面相觑，加上他们来时接到的号令只是搜索长安各家，而不是逮着一户出来翻天覆地，现在便有些心虚，都看向赵郎将，等他下号令。

这把短剑是从那县令处拿来的，因又重又钝，形状贫乏美妙，长安世族不屑利用，常为胡商所佩。

阮明婵挑眉道：“如何，我阿耶还没被撤职呢？你们这帮人便迫不及待来落井下石？连我阿母遗物都不放过，竟还殴打我府中人。我不知你们要调查何人，但阮府中从不窝藏疑犯，陛下圣明，定能查明此事，届时你们一个个都是犯了不敬之罪！”

更何况，陛下本就放纵着他们……

赵郎将神采一凛，“小娘子慎言！”

阮明婵拢袖玉立，火光将她的脸映得一半明一半暗，穿着因赶来仓猝而显得微微混乱，神采却无涓滴惊骇。她跟在千牛前面走入父亲的房间，看着他们翻箱倒柜，就连床榻后也仔细心细查了一通，拿出了一个乌木匣子，匣子边沿已有些磨损，但没有一点灰尘，应是被常常擦拭。

……

那被叫做“赵郎将”的千牛卫正挑开里头帘子查探，闻言嘲笑了一声，大步走来去夺她手中匣子，梅娘紧紧护着不给他，他挥掌将她扇倒在地。

盒中玉佩掉了出来，骨碌碌滚至阮明婵脚下，那玉佩上刻着一个“茴”字，她捡了起来，捏在手里。

千牛卫们进了阁房，所过之处，各处狼籍。

阮明婵朝他一笑：“识字么？”

阮明婵循名誉去，双眸微微睁大。

“持续查！”他眼中寒光一闪，一手悄悄摸向腰间一把短剑。

赵郎将朝她伸脱手，道：“皇命如此，获咎了。”

那金吾四下看了一眼，将他拉过来，奥秘兮兮的，“传闻有人私运军器，数量还很多，就在天子眼皮底下。是个小县令连夜上奏的，陛下正大发雷霆，让我们把街上那些看花灯的都赶回家，连南衙的人也去了，挨家挨户搜那贼人……”

他讪讪然冷静把尺牍和纸收好。

还没说完，她腿一软，重又跌坐在地上。

贰心道：对不住了，阮公。

裴劭一笑，道：“如何，还信不过我？你们在这闹了这么久，别说一活生生的人，连只苍蝇都没瞥见，你还要查甚么？”

不过这个快意算盘，过不了多久便会落空。

她的母亲，小字茴娘。

赵郎将一愣，“晓得，如何了？”

他拿起来看了眼，面色奥妙，朝阮明婵看过来。

裴劭听出他弦外之音，内心冷冷一嗤，道：“你们这才几小我？那些胡贩子数是你们五倍不足，就不怕届时功败垂成，有漏网之鱼逃出来，赵郎将，这算是功还是过？”

正这时，忽闻外头一阵雨点般的马蹄，一人竟径直冲了出去，他大惊：莫非阮敬元父子这么快就返来了？

匣子被刀撬开，里头却只孤零零躺着一块玉佩，上书一字，阮明婵离得远，看不清，却感受身后梅娘俄然抓紧了本身，她安抚道：“梅娘莫怕，阿耶阿兄快返来了，等他们返来，这些狐假虎威之人谁都逃不了！”

赵郎将认出他来，放下摸着短剑的手，上前道：“三郎怎地到了此处？”

那些金吾远远见一人在蒙蒙月色中独行, 觉得是个不知情的布衣百姓, 大喊道：“都城戒严！都城戒严！速速躲避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