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风流肯落他人后(一)[第1页/共3页]
谁都看得出来,此次关中大旱是天下初定后第一场天灾,事关中原民气,陛下有多么正视不遑多说。
阮明琛两手空空如也,只好收起鱼竿,正这时,一家仆跑来禀报导:“郎君,虞府又派人来……”
阮明琛凉凉道:“吏部尚书一个月前就在家蹲着了。”
阮明婵手里抓了把鱼食,一点一点地往水里投。
阮明婵心道:……把鱼当宠物,她才不要。
阮明婵头戴垂纱,一向垂到肩部以下,只能看到一个绰约的表面。她策马渐渐走着,闻言撇了撇嘴,认识到阮明琛看不见,道:“你又从哪本别史别传里看来的?”
江州太守名周立德,对于此人,阮明婵另有一点印象。
阮明婵抬开端,便看到少年郎君坐在枝桠上,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,后背靠着树干,冲本身风骚地挑眉一笑。
克日阿耶常神神叨叨的,一句普通话偏要说得跟春秋老子一样微言大义,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。
半个月前,本就受诏入京、赋闲在家的阿耶遭御史台弹劾盘问,完整晾在了家里。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保举了阮明琛去做江州敕使,这一上奏,背后连续串事情令人目不暇接——凉州都督阮敬元察人恰当,蒙蔽朝廷,有结党营私之嫌,由此不对,剥夺统统官职,回府待命,兵部司城职方郎中阮明琛连坐。
阮明婵不自发的便想起那日在曲江园看到步障后的一角石榴红衣裙,虽没能一睹长公主尊容,但这般听起来,是个心胸天下之人,便连带着对郑国公也多了些好感。
在虞家家仆被拳打脚踢赶走之前,阮明婵也被兄长赶回了屋子里。
永安寺门口停了辆马车,鞍勒佩以金属玉石,帷裳垂地,数名侍卫守在马车四围。
她让阮明琛等着,本身又去了寺庙后院,这里只耸峙着一棵百大哥树,约莫两个大汉才气合抱起来,也不知详粗活了几年,经历了几个朝代。
他原是阿耶老友,几年后果一点小事惹陛下不快,外放至凉州隔壁一个下州任官,逢年过节哐当哐当拉着辆载满美酒的马车来都督府寻阿耶喝酒,酒至酣处,常痛哭流涕,大有“天公不识人才,朝廷奸佞妒我”的愤激。一次酒菜间,阿耶谈起吏部尚书与本身有些友情,不过来往未几,但此人爱才,常为陛下保举忠良,或答应以去他那碰碰运气。周立德脑筋矫捷,在内心悄悄记下,转头送了几百金的礼,重又当上了中州太守,虽不比天时天时的京官,但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。
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。
“谁说要吃了?送给婠婠养着。”阮敬元冒充剜她一眼,把鱼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两眼,道:“我统共就买了数十条鲤鱼种,本就不筹办吃,现在捞出来恰好给你当宠物。如果等长大了,和那些大青鱼混在一起,届时一张网洒下来,岂不是都要沦为盘中餐?”
阮明琛道:“崔相身后,其文内容由其夫人复述,让别人又抄了一份,很长一段时候,在文人骚人间争相传阅。不过,这等文章,就算钞缮的字游云惊龙,纸面再如何地整齐易阅,也没了那份撼天动地的风骨。厥后不知怎地到了永安寺,被我们陛下千方百计寻得了,重金采办,供在宫里,永安寺只留了一份拓本。那些慕名而来者去不了皇宫,看不了真迹,便仍去寺庙观赏拓本,另有那力透纸背的时令。又听闻,郑国公当年为此事出了大力,陛下赏了他一块尺牍,也算是无价之宝了,真真羡煞旁人。”
这些个御史,危言危行的有,刚毅起来连天子都指着鼻子骂,赃官贪吏则被扒到了祖宗十八代,是朝廷里一股光亮磊落的清流,要说官报私仇者也有,碰到他们就跟凉水塞了牙缝,但空穴来风,一定无因,此番受无妄之灾,只能自认不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