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三回[第2页/共3页]

善哉踌躇半晌，终究还是谨慎翼翼道：“师尊另有一些话，让贫僧务必转述给小师叔。”见岳沉檀波澜不兴，他喉头动了动，然后道，“师尊说，七情六欲中小师叔能够有喜怒哀乐，能够惊骇能够仇恨，但唯独不能有爱。欲由爱生，爱为诸孽之因，统统众生从无始际，由有各种思爱贪欲，死堕泥犁当中。小师叔若想冲破十八泥犁掌的最后一重，哪怕心中只生出过一丝爱意，也须得斩草除根。”

“勐泐国的前身乃是南诏，南诏亡国以后，族人分为两支，一支向南迁徙建立了勐泐，一支向北逃亡并入了古里。”裘万盏道，“既然同为一族，勐泐人会种的尸花，想来对古里人来讲，也不陌生。”

“如此看来，非论是龙渊山庄还是这九头章颂，仿佛都和那位南贵妃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络。”贾无欺长叹一口气道，“不过斯人已逝，究竟是甚么人要借着这些旧事兴风作浪呢？”

贾无欺“啪”地一声翻开双臂，躺在榻上呈大字型，和岳沉檀相干的重重疑云并不因裘万盏的话而起，可却因裘万盏的话又减轻了几分。他发自内心地想要躲避这类思疑，可越是穷究，越是发明各种迹象表白，岳沉檀与这诸多事件仿佛都有着隐蔽的关联。他虽没有向裘万盏申明，但岳沉檀呈现在构造重重的剑阁之下，又被颜枯执意劫走，光这一件事，就令他对岳沉檀的身份难以制止地起了猜忌。

“只是朋友订交，贵在坦诚。与中间了解以来，我抚心自问，并无任何欺瞒。”

“无妨。”岳沉檀冷冷吐出两个字，然后扫了他一眼道，“还不走？”

裘万盏没有直接答复，而是问道：“你可记得那日厉嫣所中之毒？”

“这事确切蹊跷得很，我此次来，也是想向曲红绡确认一下那犯案之人的特性。传闻此人不露真容，只带着一张九头章颂的面具。”

“甚么？”裘万盏神采一正，显现出常日里没有的威仪来。

“为何前朝天子恰好喜好看这场傩戏呢？”贾无欺不解道。

“莫非裘大哥你在别处见过此种面具？”贾无欺问道。

半夜半夜，岁寒斋中却有两人还是未沉甜睡去。贾无欺在塌上展转反侧，眼睛一闭上脑中便反响起裘万盏白日里跟他说过的话――

岳沉檀冷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，善哉叹了一口气，摇着脑袋分开了岁寒斋。

裘万盏点点头：“西域一带佛教流行，但同中原佛教却有很大差别。南贵妃爱看的这出‘跳欠’，本是每年他们的祭海日时，喇嘛们所跳的跳舞，意在祭奠西海之神，并祈福禳灾，降妖除魔。而每一次祭海之时，章颂舞便是此中的重头戏。南贵妃入宫后，本觉得再也看不到故乡的‘跳欠’，没想到在朱弦山庄老庄主的尽力下，竟将这西域的‘跳欠’原汁原味地复原了出来。南贵妃非常打动，天子当然也龙心大悦，在重重犒赏了朱弦山庄一番后，更是将意味护法金刚的九头章颂面具，赐给了朱弦山庄。厥后前朝毁灭，新皇即位，但这九头章颂面具还是被朱弦山庄作为不成多得的宝贝收藏了起来。”

“砰！”

“师尊还说，”或许是对方的目光过分凌厉，善哉深吸一口气，定了放心神，然后道，“小师叔若不能自行断绝……他并不介怀帮上一帮。”

“你可知迩来江湖中传播着一句话――‘皇权在北，少林在南’。”

“我虽没见过，但老曲对这面具却必然不陌生。”裘万盏道，“想必你也晓得，朱弦山庄很多弟子，都曾前去宫中担负过雅乐工。老庄主活着时，前朝每逢宫廷大傩上演之际，总会请他前去指导。只因前朝宫廷傩中，少不了一出‘跳欠’，而这‘跳欠’对鼓钹敲击的快慢强弱都有非常刻薄的要求，须得颠末严格练习的鼓乐工才气完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