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回[第1页/共4页]

“我可不敢。”贾无欺似笑非笑道，“与柴掌门订交，但是要命的。”

岳沉檀转动轮椅，向柴负青驶去：“上回与中间比武，并未纵情，本日机遇可贵，请中间见教。”

他使得这套步法叫迷踪步，是从青州一带非常风行的迷踪拳演变而来。迷踪拳重在拳法，上三路占七分，下三路占三分。这迷踪步却恰好相反，腿法乃是重中之重，上三路只占一分。之以是取“迷踪”二字，皆因使其步法者，身形飘忽不定，用诸多幻影将敌手利诱，让对方如同置身迷宫，遍寻不到本身的真身。关头时候，既能用于金蝉脱壳，也能用作致命一击的障眼法。

“你固然自称‘棋艺一流，酒量二流，剑法三流’，恐怕心中倒是非常不甘于屈居梅独凛之下，借此机遇，恰好祸水东引，能把对方拉上马，是再好不过的。至于太殷真人的死因，我猜是你逼迫他说出太冲十三式暗含的奥妙，他当然不晓得，可你却不信，若没有奥妙，那梅独凛又是如何从中悟出天下第一的剑法。你一向想从太殷真人丁中套出奥妙，可他却一向不肯说，因而你一怒之下，便将他杀了，然后顺手嫁祸给了太冲剑宗。如果嫁祸胜利，你又有四大剑派的秘笈傍身，他日太冲剑宗申明日下，而你气宗生长强大，说不定就能将其兼并，两宗归一，你作为掌门，天然是最大的赢家。”

“一念三千。”岳沉檀淡淡道，“起心动念之间，三千诸法，同时具足。三千者中，有天国、恶鬼、牲口、阿修罗，也有人、天、菩萨、佛，善恶融会，又如何分得清楚。”

“不愧是柴掌门，事到现在，还能如此平静自如。无欺佩服佩服。”贾无欺略一抱拳，话中却不无讽刺之意。

数旬日以后，震远镖局一案告破，主谋二人因业已身故，便不再究查。公文中说，此案连累涉及者甚众，幸得少林高足岳沉檀少侠大力互助，方能在短日内破获此案。一时候，岳沉檀申明鹊起，江湖庙堂上，皆为人广为称道。而曾与他同业的贾无欺，在公文中却只字未提，江湖上很快就没了此人的踪迹，就像从未呈现过一样。

“但说无妨。”

他只觉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，眼睛一闭，只等着驱逐落地的剧痛，却不期然撞进了一个固然硬邦邦，但比充满山石的空中舒畅很多的度量。

贾无欺轻笑一声：“柴掌门如此信赖天意，可否听过天道循环，报应不爽这句话？那些无端被扼杀生命的人，顺从的又是哪门子的天意，适应的又是哪门子的天命？”他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，充满了调侃，“若柴掌门偏要扯到天意，那只能说，柴掌门现在走到这个境地，也是天意。”

说完，他回身一跃，飞檐走壁，朝城外逃去。贾无欺与岳沉檀两人紧紧跟在他身后，一起追到了城郊山脚下。

贾无欺歪了歪脑袋想了想：“……你这么一说，倒是没错。我另有别的一个题目没想明白，叶藏花和柴负青虽承认了罪过，可最后的案子却并没有处理。震远镖局上高低下百十口人是被那个所杀，又为何而杀？平空消逝的方破甲四人，另有摘星笺中提到的羊脂玉瓶，又去了那里？”

是非成败转头空，他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，有些无法，又有些豁然，只还剩些许疑云，缭绕在心头，难以解开。

柴负青望着断剑，呆愣半晌，随即开端狂笑：“时也，命也！”他发如飞蓬，在风中乱舞，再没了畴前气定神闲的姿势。癫狂当中，他一脚踏空，身子一倾，抬头跌落了山崖。事发俄然，贾无欺伸手只掠过了他的衣角，柴负青的身影就已经被吞噬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