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回[第1页/共3页]

雨声渐小，天气将白。

“‘饥来用饭，困来即眠’。”岳沉檀道，“师伯意指获得之人不拘泥于形，解道者行住坐卧不过是道，悟法者纵横安闲不过是法。同理，烧木佛亦是如此，既然易清灵附和渡苦师伯的答复，即便这两尊木佛并不为磨练而立，烧它一尊也无伤风雅。”

“这禅宗公案多如牛毛，岳兄为何会想到在此处利用？”贾无欺迷惑道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归守东意味深长地看了辜一酩一眼，“既是看望，为何又要避人耳目呢？”

“这就怪了……”归守东摸了摸下巴，堕入了深思。

两名小童皱眉道：“木佛哪有甚么舍利！”

岳沉檀面无神采地跨入庙中，仿佛任何的把戏在他这里，都不值一提。

“哦？”辜一酩眼中精光一闪，“甚么样的人竟然能难住于老？”

“你不在都城好好待着跑来这里何为？”归守东语气熟稔道。

岳沉檀转过身，看看脚边烂掉的泥团，再看向贾无欺，安静道：“还没解气？”

“哦？”

“并非偶然。”岳沉檀安静道，“这本是禅宗中的一桩公案，我不过是照搬罢了。”

贾无欺现在非常愁闷。见地了于守西在暴雨中沾衣不湿的工夫，他故意用履虚乘风步也尝试一番。没想到刚一出门，岳沉檀就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。若在之前，他被岳沉檀追上也就罢了，现在他有了新学的轻功傍身，如何想也应当技高一筹。这么想着，他便起了比试的心机。脚下生风，愈走愈快，耳侧疾风呼呼作响，雨滴遇风则散，俱都向后飘去，他身上的确片雨未沾，可身后也确切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小我。

“是。”朗月和繁星两名孺子一扫刚才的气愤，笑嘻嘻地看向岳沉檀二人道，“宫主的第一关二位算是通过了，请往这边走。”

“渡苦。”于守西顿了顿，然后弥补道，“少林的阿谁渡苦。”

贾无欺惊诧，停下了脚步。

他刚要站起家来，庙外就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：“不愧是少林弟子，这机锋倒是打得不错。朗月，繁星，带他们走吧。”

这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，轻功不管如何也算得上一流，但是此中一人还不满足。

辜一酩目光一沉，如有所思道：“谷中所授功法，您老又岂会不清楚？不过是迷踪步、燕子抄水之类的工夫，虽比普通轻功要高超些，但若要与五老的身法比拟，那天然是差了一大截……”

破庙里空空荡荡，除了满地的干草，只要中心立着两座木佛。冷风一过，贾无欺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。

穿林无声，踏水无痕。

贾无欺奖饰道：“岳兄偶然之举，竟破了易清灵的第一关，佩服佩服。”

贾无欺跟在他二人身后，不动声色地朝岳沉檀使了个眼色：“易清灵特地派人来接，必然有诈。”

贾无欺话还未说完，就见岳沉檀走到一座木佛前，抬脚一踹，整座木佛“轰”地一声倒了下来。再见他并指为剑，将内力逼至指尖，用干茅草作引，木佛瞬息之间，便熊熊燃烧了起来。

“于老莫非看出了甚么端倪？”辜一酩问道。

“本来是渡苦大师。”贾无欺恍然道，“那易清灵信中所问何事呢？”

岳沉檀漫不经心肠踢开脚边的烂泥：“活力又如何，再砸归去？”他看向贾无欺，挑了挑眉，“小孩子吗？”

“是啊，好久不见。”一向沉默不言的锦衣人轻笑一声，放下把玩的酒杯转过了身。一张生得龙眉凤目标面庞，一身俶傥不凡的气度，此人恰是辜一酩。

“参议？”辜一酩脸上笑容微敛，“于老竟成心和我那师弟参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