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进城（上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读书？”栾廷玉眉毛一挑非常不测。

栾廷玉是祝家庄枪棒教头，名义上的武师头领，不过栾廷玉一贯不太理睬琐事，自有管事安排一应平常，只是管事不好说话，刘宏天然来找栾廷玉了。

蔡教头奇了，嘲笑道：“你狗恶奴，打便打了，偏还这么多事，你且道甚么是真打，甚么是假打？”

蔡教头怒极反笑：“好个恶奴，你笑某家是街头打耍把戏么？”

蔡教头脸上挂不住了，哇哇叫着追了上来，刘宏又一跃退开，只道：“你要真打，还是假打？”

这一夜刘宏恰好也出巡，他是祝家庄的护院武师么，祝家大院刘宏是再去不成了，见了面还不知祝三爷会不会再拿枪捅他呢，天明后返来却才发明土谷祠竟被人翻了个底朝天，还剩下的十几个铜板也被人顺走了，连着祝小七他娘给刘宏做了一件粗布衫也扯碎了，一双新做的布鞋也少了一只，一问，却说贼人闯了这地来。

因着祝龙老婆的干系，洪家表弟就多住了几日，传闻当日那蠢贼闯进祝家大院，恰是这个蔡教头脱手这才没惊了内宅，这等有本领，又忠心的，天然祝家高低无人不敬他几分。

“如果真打，教头挑个处所，拳脚弓马，小人即使本领寒微，也自当拿着真本领与教头对搏，如果假打，小人身份寒微，如何敢与教头脱手？”

当夜无事，次日东方未明，天上几点晨星未下，霜冷露重，祝家庄内几声公鸡啼叫，刘宏提了根哨棒，祝小七挑了担山货，两人呵着气跺着脚出来，又有几只狗墙洞里蹿出来吠叫，旋又躲了归去，也有庄内熟人早夙起来，担水劈柴开伙，看了两人远行模样，问了声那里去，或是有央着带两尺布返来的，或是有说能够去自家亲戚处借个宿头搭个灶的，刘宏两人一一应了，出了祝家庄，上了官道，红日升起万里光辉，天上云清气朗，两人一起说谈笑笑，不觉就走十几里路，祝小七挑着担子浑身冒汗，身后听着几辆马车打过，两人停在路边取了水喝，又拿了炊饼干粮要用，当前倒是一个骑马的长大男人，行到两人近前驻了马，道：“两位小哥是祝家庄人？”

这一日恰是发钱的日子，刘宏到管事处领了月钱，挨着合适的时候便自来找栾廷玉乞假。像刘宏如许的护院武师，月俸是一贯，属最低一等，最高档就是教头栾廷玉了，月俸二十贯，不过栾廷玉无妻无子，又少外出，也从不计算本身有多少钱，只叫管事放着，待他要用时再拿。像刘宏如许的，月钱倒是无人剥削，不过人多事杂，少几个铜板也是常有的事。

“小人想要找几本书来读！”

刘宏告了声罪，回身就走，也没人追上来，祝龙自来搀扶蔡教头安抚不题。

说完了事，栾廷玉又不留饭，又不留茶，刘宏辞了就出来，正撞着祝龙引着一个高大男人过来，只得上前见礼，祝龙倒无不成，那高大男人非常傲慢，摆布翻眼瞅着刘宏，与祝龙嗤笑道：“这就是你家那欺主的恶奴？”

只是这蔡教头一声“恶奴”，不但栾廷玉难堪，祝龙脸上也欠都雅。蔡教头犹自未觉，猫戏老鼠般的盯着刘宏嘿嘿笑，又伸起厚大的爪掌拍向刘宏，刘宏自是避开，蔡教头一击不着神采微沉，紧上又是一掌击出，竟已用了七八力量，刘宏目睹避闪不过，摊开手掌向他脸上打去，蔡教头见他来势凶悍，不得己收掌返来，另一手起势遮挡，刘宏却就此机遇闪身退到几步远，并不跟他打。

刘宏也不计算，借了针线要自补缀，祝小七如何肯承诺，抢了归去叫他老娘给补好了，又给刘宏重做了一只鞋。出了这档子事，祝家庄的人看刘宏更加谨慎客气了起来，前人说，十步以内必有芳草，庄户人家固然读书少，不识字，却都不是甚么笨拙的，此中启事倒是不难想，有趋炎附势的少不得要借机给刘宏找不安闲，只苦于刘宏一贯与世无争，一时候也没个机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