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16 不疑凝神气，怀善无贪欲（一）[第3页/共3页]

宿平望着那些只要一腰来高的活兽，模糊感觉有些眼熟，顿时想起了那画中的九色鹿，便轻声问道：“邱叔叔，这也是鹿吗？”

邱禁听得宿平一叫，也是立马折奔而回，两人在路上相遇，邱禁一把将少年拖向后背。

“引体向上”最易处理，只需从屋子的横梁上牵下两股麻绳，两麻绳中间系上一条横木杠便可。虽说这横杠如秋千普通，轻易前后闲逛，不适做那“引体向上”中的“灵猴抢桃”，却总了胜于无，“磨铁枪”和悬垂吊挂倒也没多大影响。只是这又叫根哥得了另一个弊端，就是但逢雨天，每晚都要望着头顶上吱哑吱哑的那两根麻绳上的横梁惴惴不安。

“你见过鬼呀？”邱禁笑骂道，“真叫一个‘人吓人，吓死人’，我道碰上了甚么凶兽了呢。”

“有！”

他不打量不要紧，这一打量竟将近将他的苦胆给吓炸了。

宿平闻言转头就朝那山涧当中望去，公然已是空空如也。

“小牲口，跑得倒挺快。”宿平嘴里骂道，倒是撇过甚去一阵偷笑，自是为那些活泼小兽的逃脱光荣。

来到潭边，宿平凑下掬起一捧水，饮入口中，只觉味道平平，无甚出奇之处，又在四周盯着潭面绕了半圈，入目之处，只要一些水草青苔，不免有些索然。

这西山入口之处，也有村民来往伐樵。再朝里走，便鲜有人去了。

“你倒是有恃无恐……”邱禁微微一笑，不再拿话吓他了。

“邱叔叔，村西面就是大山了，这里我还从没来过。”宿平局里提着短棍，肩上负着竹弓，左腰系一个布袋，右腿挎一副箭囊，神情镇静。

宿平悄悄退后一步，于埋没处拉开射箭空位，张起竹弓，拿眼瞄向火线，却发明了有些不太对劲。

邱禁真的乞假一日，说要带着宿平上山打猎。

“邱叔叔，那我们现在往那里去？”少年赶紧岔开话儿。

宿平问道：“那有没有老虎？”

“当真？——那我且试它一试。”看邱叔叔模样不像扯谎，宿平心中也是跃跃。他自练箭以来，还从未曾射度日物。这刻便丢了短棍，把弓拿在左手，右手取了一枚竹箭，竹箭末端已然粘上了三根鸡毛羽。

“你说的阿谁‘鬼’，长得但是一张似人非人，似猴非猴的脸？”邱禁拉过宿平问道。

向西走了约莫两刻钟，尽是些灌木矮林，也不见有甚么新奇事物，顶多有三两只癞蛤蟆从脚边逃过。见宿平有些兴趣索然，邱禁悄悄一笑，也不开口，只是偶尔在沿路留下一些暗号。

邱禁拿眼瞄了一瞄，却收起竹弓道：“这里去那，恰有二十来步，便由你来射罢。”

连着几日都是下雨。

“哈哈！无妨，走罢！”邱禁在前头大笑道，“自我大赵立朝以来，各任衡州知府都曾派军剿过虎患，那些大虫都躲到深山里去了——我们只在这衡山边上打猎，怕是还没那般好运气。”

“好耶！”宿平一声喝彩，提着短棍，在前面一阵乱拨，跑了下去。

“骗你做甚么？那叫草鸮，因长着一张猴脸，故而都叫它‘猴面鹰’。”邱禁气着解释道，“这猴面鹰，都在夜里抓些野兔、野鼠来吃，这会儿恰是它该睡觉的时候——你倒好，一来就大嚷大呼，扰了它清休不说，还把我吓了一跳……唔，那香獐这会儿必定都全吓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