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二章 苦水[第2页/共5页]
“蒲月里爹一上书去官,百口人的脸都变了,六月里外祖父归天,好么,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还要站着奉侍太夫人,要不是七弟看不过眼为我讨情,连个坐的处所都没有。当天早晨就见了红,差一点没保住胎,五嫂还说我装病,我真恨不得――”五娘子越说越气,手都掐成了拳头,“七月里调令一下,百口人一下换了一张脸。满是一群挨千刀的杀才,一双繁华眼,打从门缝里瞧人!要不是爹往都城来了,我真想死了算了!”
“另有四嫂,连我们家的堂号都不熟谙……哼,飞扬放肆,倒飞扬放肆到我们杨家头上了。”五娘子重匀了脂粉,往脸上妆点了起来。“一会我送你过乐山居,非得好好臊臊她……”
她猛地一抬头,又有了几分趾高气昂的意义,“哼,这世事还真是难料,就是本年四月,谁晓得爹能登阁拜相?白叫许家人把我小瞧了去――你们真该看看他们的神采,六月里外祖父归天……到了七月,好么,调令一下,谁见我都换了张脸――都城人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!”
“五姐,你这就傻了。”她轻声细语,“六姐在宫中那样有面子,别的少夫人,有甚么亲戚在宫中为妃?恐怕没有吧。爹又新晋升了阁老……你还是世子夫人!谁敢不给你面子?就是太夫人再不喜好你,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,你如果懒怠到太夫人跟前去――这不就恰好有个挡箭牌么?几个嫂子就当是玩物,有空了和她们应酬几句,没空了你就别理,动甚么气呀……快别哭啦,怀着身孕,最不能动情感的!”
这是典范的北方堂屋,屋檐较为低矮,便于保温,青砖地暖融融的,从脚底往上冒热气:这是盘了地暖。堂屋里没设多宝阁,几样宝贵的安排,随便在屋角的小备案上放着,倒是现出了漫不经心的繁华。从堂屋出来,就是一溜长廊,两侧都开了门,单单是西翼,就有明暗相间五间屋子,五娘子拉着七娘子直进了靠外墙的西里间:很明显,这是她平时会客的地儿,小炕桌上已经摆好了几色茶点。谷雨与春分正忙着斟茶,见七娘子出去了,都笑着号召,“七娘子来了,我们女人一早上就惦记取给您预备好吃的!传闻您今儿来做客,昨晚都没有睡好!一早就起来清算屋子,就盼着您来呢!”
五娘子的眼泪就好似断线珍珠一样,抢先恐后地滚出了眼眶。
七娘子心头顿时就是一个格登。
五娘子随便摆了摆手,“不过一块肉,有甚么听话不听话的,倒是大得短长!产婆说,虽才六个月,却有别人分娩时那么大了。”
“新婚第三天表哥就去广州了,回门礼都没行,蒲月里返来十几天,十几天都在外头忙,下南洋千头万绪的事情,皇上全都压在他身上,忙得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,那里故意机理家里的事。”她就断断续续抽抽泣噎地向七娘子诉说了起来。“三个嫂子,除了大嫂还费事些――却也是面子情,四嫂仗着本身进门早,又是太夫人的亲戚,话里话外,都笑我们杨家是发作户,嫁进许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
“实在……你当时说的话,实在是再对也没有了。”
就随便给七娘子先容了几句,又杜口不言。
往清平苑没能碰到许夫人,使七娘子多少有些不安,许夫人这病,仿佛是五六年前才发作的,倒是才发作就病势沉重,听五娘子的意义,只是她过门的这一年里,许夫人就有几次差一点放手人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