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丧事[第4页/共4页]

四周褪漆的木箱子就显眼地呈现在了正院人的眼底下。

七娘子垂下眼，就要说几句绵里藏针的话出来。

三姨娘不过是草草买了一口棺材，没让她被草席裹着，也没有进杨家的私墓，到乱葬岗上一埋了事。

她又问七娘子，“七娘子现下跟着哪儿用饭？”

七娘子是在催问本身甚么时候能搬到主屋，小小年纪，话倒是说得很委宛。

世人看着七娘子的眼神里就呈现了几分耻笑，几分轻视。

七娘子的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
大太太发笑起来，责怪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你倒是心疼她。”

“这几天忙得短长。”七娘子暴露了一点怠倦。“早晨也睡得不好。”

杨府女儿身边都有两个大丫环、四个小丫环与一个粗使婆子，一个管事妈妈。七娘子一向在九姨娘院子里，身边得用的人，怕是没有多少。

五姨娘上过香，擦着眼睛，“没想到九姨娘去得这么早……唉，当年她进府绣花的时候，才止十八岁。”

七娘子就对大太太福了福身，又与姐妹们点点头，回身与梁妈妈一起出了正屋。

还在正月里，南偏院固然有了丧事，但也只敢把红红绿绿的吉利物事摘一摘，七娘子身上穿的，还是姜黄色的袄子，只要鬓边插了一朵白花。

梁妈妈就笑了。“七娘子别是认床吧，今晚到了主屋，如果还睡不好，那就费事了。”

可现在却像是反了过来，七娘子从安闲容，固然有些难堪，但却不显得过分内疚。五娘子呢？率性放肆……

白露就脆生生地应了一声，站起家出了堂屋。她的背影袅袅娜娜，看得梁妈妈都有些迷了眼。

五姨娘这话要比大姨娘还凶险，大姨娘只不过想勾起七娘子对大太太的不满，五姨娘这话，倒是模糊指责大老爷不安份。

大姨娘就笑了，“好孩子，别哭了。细心别哭肿了眼睛，就欠都雅了。”

七娘子举止文雅，不下二娘子。

到了腊月尾，九姨娘病得不成了，九哥才来看了她一次，也只是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，扭头就怕得哭起来，养娘赶快抱着他一起哄回了正院……九姨娘连他的正脸都没看清楚。

大姨娘微微眯起眼，笑得更加亲热。

“那里谈得上关照不关照，七娘子有事，尽管来问我们就是了。”

私底下，大姨娘和五姨娘常群情：到底是九姨娘的种，哭起来那满面涕泪的下作样，与九姨娘是如出一辙。

提到初娘子，五娘子便不说话了，气鼓鼓地坐了下来，别开首不看大太太。

“七娘子。”她未语先笑，圆脸一团和蔼。

大老爷过来了，姨娘们，也就跟着出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