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四章 裂痕[第2页/共4页]

这个情真意切的感喟，倒像是真的触怒了五少夫人。

世人就都笑道，“那豪情好，状元的弟弟，想必也是个会读书的。”

五少夫人又对七娘子亲热地笑了笑，仿佛为两小我终究不再狠恶地针对相互，有了些欣喜。“六弟妹固然年纪比我们小了几岁，但提及来话来，倒是老成得很。”

在喧天的锣鼓里，她的腔调透着变态的严峻和高亢，七娘子倒不由被她吓了一跳，顿了顿，才低声问。“可于翘活像是第一次传闻……”

话尤未已，于翘于平于安三人全红了脸，却和江南分歧，并不起家躲避，只是望着脚尖再不敢昂首。太夫人慈爱地拍了拍于翘的肩头，笑道，“可不恰是？说来几个丫头也都到了年纪，可惜这些年来我老了，媳妇身子不大好，孙媳妇们又还都不成气候，左等右等，竟迟误了！”

七娘子微微吸了一口气。

三姑太太也不等别人插口，接着就笑道，“那敢情好，提及来也是巧。就是今科状元范智虹，他家和我们家说来也算是亲戚。这孩子有个弟弟，和哥哥长得很像，也是一心读书，身上带了秀才功名，恰是求配的年纪。我此次上京，他母亲还请我‘遇着合适的千万留意’……”

外头男眷几兄弟如何号召先且不说，女眷们普通平辈全在鸳鸯厅后堂听戏，由大少夫人并四少夫人作陪。孩子们带到蝠厅玩耍，于宁于泰两人半是接待，半是一道玩乐。平国公许衡亲身陪着族中几位耆宿吃茶说话，就连许夫人也挣扎病体，和扬州来的三姑太太等有辈分的女眷，在鸳鸯厅背面的敞轩内陪太夫人隔着水看全本的吉利戏。

她仿佛是被七娘子的那一声怜悯的感喟触怒，辩白似地又添了一句话，“也就是她小孩子不懂事，才会嫌人家长得丑！”

以五少夫人的夺目，吃力不奉迎，仿佛不是她会做的事。

“如果在内堂坐着，说话都得顺耳根子说。”五少夫人亲热地挽起七娘子的手臂，“就是在锣鼓声里说私话才好，吵也吵死了，说甚么人家都听不着。”

她平时看着清心寡欲，没想到对都城人家的文娱如许体味，倒是七娘子向来对听戏没有太大的兴趣，只是笑着点头道，“我怕吵……也就是在家的时候逢年过节听几首昆曲，这些全本戏，锣鼓都敲得脑袋疼。坐在这儿就有些受不了，还不晓得内堂的人吵成甚么样呢。”

面具上的一丝裂缝，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弥补了过来，她又成了阿谁好看而机器的画中人。

对一个在道义上，在任务上乃至在自我认知上，都处于她羽翼之下的庶妹，连一句奉告都懒……五少夫人是向来也没有把于翘当作是一个有生命、成心志的存在，没有对她开释出一点体贴，才会如许地忽视她的心机状况？才会吃力不奉迎，为她安排了不错的归宿，却还能够被于翘抱怨？

三姑太太就笑了，“家里固然有几个不成器的远亲是商户――但他们那一房倒是世代耕读不错的。”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，眼下倒是有几分当真起来，倾过身子和许夫人嘟囔了几句，许夫人眉头一挑，轻笑道，“真的？要这么说，倒是……”

礼教，向来都是束缚不了人道的。

“唉，”她摆了摆手，要说甚么又收住了口，半天，才淡淡地笑道，“总归孩子还小，喜好豪情用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