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八章 故事[第4页/共5页]

“虹娘固然勤奋，但毕竟是个小女人，平时停了针线，脸上也会带出笑容，为毕生大事入迷。当时我还怀着封锦，相公心疼我，便给我买了一个小丫环来做活。我一下没了事做，就常常在虹娘屋里和她闲话。一年到头，她仿佛只要在去香雪海赏梅花的时候，脸上的笑最光辉。”

七娘子沉默了半晌，才轻声道，“是，我已经晓得了。”

“那几年固然虹娘做工辛苦，但家里的日子过得不错，相公办理好了干系，只等着岁贡时把他报上去，在国子监多读几年书，便能够插手会试。只是一个贡生要卖三千两，家里的那点银子还是不敷，他又展转问了虹娘，虹娘固然没有完整承诺下来，但也模糊承诺了，会给家里五百两银子。她那几年在纤秀坊做得不错，太太很喜好她，逢年过节，也都有犒赏下来。她的一副绣屏乃至还送进宫中去做了皇上的寿礼，姑苏城第一名绣的名声，也就是当时候叫出来的。”

当年的旧事，就中竟然有如此盘曲，倒是七娘子未曾想到的，她曾经觉得是九姨娘擅自调用了封家的积储。可照如许看，倒清楚是封大舅……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封太太到底还是又往下说。“唉，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当口，郑连继又回了姑苏，虹娘的口风一下就变了。口口声声，这五百两银子是小伉俪今后立品的底子，是毫不肯吐出来给哥哥的。相公急得不得了，说虹娘傻，一个贡生的mm和一个秀才的mm，哪个身份嫁的人家职位高，岂不是一目了然？再说郑连继轻浮下贱，决不是毕生良配，虹娘是被猪油蒙了心，才一心一意要嫁给他。只要他另有一口气在，这门婚事就毫不能成。他就……他就……”

“公然，没有多久，杨家就说，情愿出八百两银子做聘礼，给虹娘脸面，进门就抬她做姨娘……又说将来买了贡生，进京以后，还能够写一封信，让秦家管家多照顾你娘舅一些。相公一听就欢畅得不得了，收了银子把虹娘接回家来，给她预备了嫁奁，还把余下三百两银子给虹娘傍身，说本身实在不是贪钱，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，虹娘再四自作主张，他也反面虹娘计算。这八百两银子就当是给虹娘的嫁奁了，叫虹娘别不懂事，今后就明白他的心机。嫁给郑连继一个杀人犯，那里比得上做布政使家的姨娘，繁华繁华唾手可得……唉，虹娘是一个字都听不出来，日日里以泪洗面，相公恼了，便问到虹娘脸上，问她这些年来，在郑连继身上赔进了多少银子。说、说虹娘笨拙，只会把银子白填出去，还坏了名声，现在连嫁给普通人家，都无人要娶，能给杨家做妾，是她宿世修来的福分。”

话一出口，她也明白了七娘子话中的意义：不怨封太太，但怨不怨封大舅，则是另一回事了。

“当时我们家的几亩地步，一年也有几十两的出息。平时我们用得又省，虹娘一个月给家里的2、三两银子，已经充足花消，这些年来，家里也存了四五百两银子的家事。是预备给相公上京赶考时花用的川资，不过相公已经连着两次都没有考过举人，他的脾气越来越坏，乃至动了动机，想要捐一个贡生，直接到国子监去读书，以备会试。不过这份钱可不是我们家能够一下拿得出来的，这时候郑家上门提亲，相公就说，除非要一千两银子的聘礼，不然是决不会放虹娘出嫁的。并且还说定了，虹娘出嫁以后，针线上的所得，还是要分一半给娘家。要不然，就要郑连继入继封家，做封家的半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