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镳[第2页/共3页]

曹茂将一只杯子斟满水，递到他面前。

“老七！”正在这时，俄然，一声大吼传来，宁儿再度浑身僵住。

“走？”宁儿懵然。

“当时的山贼大多是灾荒的流民，落草为寇乃是不得已。且此地不算富庶，光靠打劫也养不起很多人，几十个盗窟，争利打杀，又兼官府围歼，最后只剩下一个百来人的盗窟。”

“你……”宁儿顾不得理他，好不轻易拉住马车，一转头，邵稹却已经走远。她面庞通红，对着他的背影直顿脚：“你如何如许……你返来！”

“他想的可不但是劫财。”邵稹安静地说，用布细心擦着刀：“兄长昨日将我的山头分给吴三，他得了这些好处，天然不肯我再返来。”

“五十七两！”曹茂晓得此人说得出做得来，赶紧道，“你我各退一步，没别的价了！”

宁儿没想到他那么利落就说了出来，愣了一下：“为何？你怕另有人要杀你？”

曹茂点头，端来灯台，拿来小秤，一点一点地称起，又一件一件鉴定。

“这是那边？”宁儿问他。

宁儿就抱膝坐在他前面，靠着车沿。

世人将尸首清算，王四看一眼死状丢脸的吴三，叹口气，“我在寨中不见吴三，又听人说他一早领了人下山，就猜到他有坏心。不想竟险恶至此，劫自家兄弟的财，他也真做的出来。”

他领着好几小我赶来，看到马车前横七竖八的尸首，再看衣袍染血的邵稹，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邵稹道：“我也感觉大，这里最盛之时，堆积过上万人，打家劫舍，连州兵都怕。”

阳光下，他迎着山风，眼睛微微眯起，眉锋和眼角构起都雅的表面。

“不错。”待得看完，曹茂浅笑道，眼睛转了转：“五十两。”

他请喝一声，扬鞭，赶着马车向前驶去。

“我承担里有厚袍子。”邵稹道。

“睡畴昔了？”邵稹将马车的缰绳系在树上，伸手到车厢里把他的承担拿出来。

“喂喂！如何赶车的？！”

邵稹朝承担扬扬下巴。

“着凉了？”邵稹在内里问。

邵稹将马车在城门边上愣住，跳下来，敲敲车板：“出来吧，到了。”

邵稹吊儿郎本地笑：“我浪荡惯了，受不起这福。对了，取半两换做铜钱。”

宁儿看着他，如有所思。

“金银器、珠宝金饰等物，共十斤七两，你称称。”邵稹道，“换做黄金。”

“留宿。”邵稹走出去，将承担扔在案上，沉甸甸的“哐”一声响。

“另有多久能到山下？”她问。

“老七，”王四俄然道，“你还返来么？”

方才的打斗声犹在耳边，另有地上的尸首，宁儿如何甩头也甩不掉。山风灌进车里，一身盗汗被风吹散，宁儿“哈啾”打了个喷嚏。

邵稹说得不错，半个时候今后，马车走到了高山。再前行十余里，太阳晒到中天之时，马车走进了一处县邑。

半晌，宁儿撩起车帏探出头来。她双颊红扑扑的，茫然地望着四周，揉揉惺忪的眼睛。

邵稹赶车看着路，听着车厢里没了声音，才转头，却见车帏撩开，宁儿钻了出来。

曹茂不为所动：“五十五两。”

邵稹不答，却指指天空下的山野，“你感觉这山大么？”

“这么短长？”宁儿睁大眼睛，“厥后呢？”

“五十六两五。”

“哦？”邵稹滑头地一笑：“我可没承诺用钱来还。哦，是了，”他仿佛想起甚么，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，在宁儿面前扬了扬，“既然还了债，这契书归我了。”

离芦县不远的利州，曹茂在城里开了一家小堆栈，每日客人寥寥，日子落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