妓馆[第2页/共3页]

“呀！真是小美人呢！”

这些字眼如同流光划过，却在内心久久不散。

“洛阳琉璃街的柳香？嗯……不像。扬州花栖馆的红妩？也不对，你年青多了……利州白桐巷的小青……还是隋州的阿纨？不是？永州？定州？秦州？长安……”在山上相认时，邵稹的话反响在耳畔。

杨四娘似笑非笑。

宁儿抿唇笑笑，朝侍婢的手中看去，只见她在绣兰花。

杨四娘目光凝住，半晌，嘲笑：“如何，邵郎现在处境安稳，便来狐疑么？”

提到杨四娘的名字，宁儿的神采微微一黯。

杨四娘的屋宅，陈列都不普通。宁儿睡的榻，褥子软软的，室中另有香炉，兰蕙般芳香。

杨四娘眨眨眼，一脸无辜：“妾方才所言不实么？”

“四娘你三千钱就把五公子卖了。”邵稹意味深长，“长风堂强大敏捷，全凭行事周到。凡是秘密，即便行事之人也不过晓得三成，而我昨日来问，四娘便说出了那货船的停靠之处与时候。五公子如故意清查，轻而易举。他若发怒，杨四家休想活过彻夜。四娘如此通透之人，莫非不明白？”

邵稹笑意盎然，与她们见礼。

邵稹“哼”一声，道：“昨日是我救民气切，一时忽视。”

夜深……

“至于让我宿在此处，该当也有安排，让我想想他要做甚么……他要持续摸索，派人来夜袭，就像长风堂里甄选刺客用的那些把戏？”

“确切。”

邵稹白她一眼：“无聊。”说罢，端起碗喝汤。

“表妹？”

“生得真都雅，不愧是邵郎的表妹啊……”

杨四娘柔声道：“小娘子累了么？妾备好了配房，安息安息如何？”

“不愧是邵郎。”她手指松开，琉璃杯落在光亮的案上，声音动听，“可你昨日还坚信不疑。”

她撇撇嘴，还是很多红颜知己啊……

她笑笑，“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，邵郎还是个半大少年，工夫却练得好，来肇事的人，四五个壮汉都打不过他。可惜邵郎想到处走，赚足了川资便不敢了，杨娘子千方百计想留他，可他还是说走就走了。”

“绣得真美。”她由衷地奖饰道。

邵稹一点也不拘束，喝一口汤，吃一口饼，嚼得非常苦涩；宁儿却明显拘束一些，进食姿势斯文，杨四娘俄然发明，她不住地偷瞟过来。目光相触，宁儿赶紧收回。

邵稹道：“要送表妹回家，日程告急，过夜不得。”

宁儿听到这话，讶然。

宁儿往内里望了一眼，点点头。

私宅里，杨四娘坐在上首，看着下首的二人。

“说不定他只是想与你谈谈？”杨四娘见他神采阴沉，心知不好，忙道，“邵郎，五公子一心想把你拉回长风堂，怎会伤你？”

宁儿瞅瞅她，道：“多谢娘子。”

“你何意？”他冷冷看向杨四娘。

邵稹看着她：“她是我表妹，勿拿你那肮脏心机惟她。”

开了门，天井里安好，几只雀儿从屋檐飞到地上，叽叽喳喳地寻食。

脑筋里乱哄哄的，她一点也睡不着，坐起来。

宁儿点点头。

女子们围着宁儿，不住夸奖，宁儿的手被女子们拉着，那些手掌……真软真滑呀……纵使同为女子，宁儿也满脸通红，不知该做何表示。

客舍仆人看看他和宁儿，笑道：“这位郎君，但是从利州来的李稹李郎？”

杨四娘莞尔，叮咛侍婢：“带这位娘子到配房安息吧。”

“宁儿。”邵稹神采间似有不豫，道，“清算物什，我比及别处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