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陈情（下）[第1页/共5页]

宁儿愣了愣，见他盯着本身的嘴唇，明白过来，脸一下涨得红红。

宁儿不舍，才松开，身前忽而一空，未几，邵稹已经轻巧地越到了窗外。

外间，侍婢们躺在榻上，睡得沉沉。

薛敬点头：“致之大义，我薛氏从不虐待仇人。”说罢，他对一旁的家人点头，家人应下，将一只宽高尺余的木匣呈到邵稹面前。

薛霆不觉得忤，一笑置之。

“致之，”他不紧不慢，道，“通善坊邵仁安，是你族叔？”

“不必多久。”邵稹浅笑，道，“朝廷要再征百济，我的名姓就在军书上，过两日便解缆。”

“表妹安在？”薛霆问。

“致之，”他浅笑道，“你千里迢迢将宁儿送至长安，老叟还未好好谢过。”

“百济？”宁儿怔怔，忽而想到薛霆也恰是因为征百济得了功劳，拔为左千牛。

球就在不远，与薛霆合作的，只剩一人，但薛霆更加靠近。

邵稹看着她，目光灼灼：“以是，宁儿，我要去挣一副明净身家返来，堂堂正正地娶你。”

虽有些舍不得分开邵稹，但母舅所请，宁儿不好推拒，并且，让邵稹喝一喝她烹的茶，宁儿也很乐意。

“我如果能跟着你去就好了……”她想了想，还是感觉不舍。

“你……你呢？”宁儿哽咽着，忙把眼泪擦掉，不想让它挡住了邵稹的模样。

围观的人一阵喝彩，薛霆大笑着，与队友击杆道贺，只觉尽情畅快。

宁儿没有说话，低着头，心机却在方才邵稹握过的那只手上。

邵稹看向薛敬，晓得他有话要说。

说罢，朝堂上走去。

宁儿明白过来，却有些怔怔，轻声道：“稹郎，你不是说，你族叔对你不好？”

“敬诺。”宁儿向薛敬一礼，分开了堂上。

“薛家大郎！”有人朝他调侃，“马球打得比鼓好么！”

邵稹看着薛敬，晓得事到现在，已经不必讳饰。

她眼圈红红，跑到邵稹面前，拉住他的手，望着他，泪水止不住地滴下：“你……你莫走……”

母亲曾说，欢愉的时候，每日都非常长久；而忧心忡忡的时候，每一刻都度日如年。

薛霆看着他，目光倏而顿住。

邵稹沉默半晌，道：“宁儿，本日你母舅的话，你也听到了。他说得实在不错，我现在，的确配不上你。”

薛霆点头，道：“邵稹或许也得了风声。儿方才到归义坊去，那屋宅已经空了。”停了停，他道，“不管是何起因，他分开，不管对谁都是功德。”

邵稹谦道：“举手之劳，公台客气。”

那声音，宁儿并不陌生。

“致之用过早膳了么？”薛敬驯良地问，“若未曾，坐下一道用食。”说罢，就要让家人去取早膳来。

“说不定是谁随便画的，乱邀功呢。”裴荣想了想，道。

“婢子去堂上问问仆人。”侍婢道。

“可你怎会在军书上？”宁儿迷惑，睁大眼睛，“稹郎，你又……”

二人皆是大汗淋漓，除了外套，参加边饮水憩息。

宁儿却抱着被褥，一向坐着，两只眼睛望着紧闭的窗户。

明灯掌起，侍婢们回到房中，见宁儿坐在榻上，手里拿着一只绣绷。

是薛霆。

去见薛敬，他长叹一声，将本日堂上的事奉告了薛霆。

宁儿看看她，没有推拒，应了一声，随她出去。

邵稹的声音缓缓传来：“公台的金子，还请收回。稹待宁儿，满是至心，统统支出皆心甘甘心。公台情意，稹明白，就此告别。”

她扶着柱子，细心再听，只觉严峻地呼吸都快不见了。

宁儿听清，顿时心如滚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