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最后的折冲都尉[第2页/共3页]

“你觉得就你李成邺有兄弟，老子一样有兄弟。老子当年从山东故乡带来的五百儿郎全战死这儿，真如果把这儿让给吐蕃，老子的五百儿郎岂不是白死了！”

关内的景象是不大好，不然府兵制也不会名存实亡。

钱崇厚终究晓得面前这老头之前是做甚么的了，本来他就是叶勒城前次沦陷前的镇守使。不是说全军淹没了么，他这个守将是如何活下来的？

李成邺一把抢过手札，气呼呼地问：“信如何在你手里？”

“是。”

换作别人，韩安然能怼得他无地自容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陈驿长回想起当年，老泪纵横。

陈驿长擦了一把老泪，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他们：“你刚才诉了一大堆苦，仿佛很委曲，但你有没有想过，我们是来做甚么的，安大将军又是来做甚么的？”

老卒们纷繁放下兵器，有人在低声抽泣，有人冷静堕泪。

李成邺低声道：“镇戍边关。”

平时没少在手上面前发各种牢骚，连长安曾筹算把安西让给吐蕃的事都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，军城里的将士几近个个晓得。能够说钱崇厚等人造反，他负有不成推辞的任务。

“三郎恭敬你是长辈，不美意义说你，我来帮他跟你说道说道。”

“喊我做啥子，我又不会说话。”

前来平叛的龟疏士卒不敢信赖这是真的，连自以为对陈驿长很熟谙的守夜人都目瞪口呆。

“……”

“六叔，钱崇厚，陈老头你们应当很熟谙吧。”

陈驿长嘴上虽嘟哝着，但还是骑着匹老马从擅自出城的步队背面不缓不慢走了过来。

作为长辈不能说长辈的不是，韩安然探头看了看，发明一个熟谙的身影，顿时面前一亮。

“这是三年前的事！”

韩安然嘿嘿一笑，接着道：“实在这个动静是人家用心让你晓得的，至于这件事确切有，但信里说得不全，时候也不对。”

面对半子李成邺竟有些心虚，想想忍不住解释道：“六叔没发疯，六叔说的是内心话。能有这帮兄弟，六叔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。归正快死了，还不让你六叔一吐为快？”

“狗屁事理！”

“但是甚么，是不是有两年没发饷了？我能够奉告你，长安已有三年没给我们安西发过布帛。安大将军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，你让他拿甚么给你们发饷！”

钱崇厚嘀咕道：“可天子和朝堂上的那些人都不筹算要安西了。”

李成邺洋洋得意，大有“引刀成一快”的意味。

“痛快，向来没这么痛快过，死了都值。”

韩安然完整服了，心想老爹说的一点都没错，真不晓得他这个千牛卫中郎将是如何做上的，干脆转头道：“陈老头，刚才我六叔和钱崇厚说了那么多，听上去仿佛有点事理。”

“我觉得你不晓得呢，那我再问你一句，你身后这些部下都是甚么年纪，有几个能上阵兵戈的，又有几个能以一当五？未几吧，估计能以一当三的也没几个，希冀你们能守的住吗？”

守夜队的陈旅帅感慨万千，苦笑道：“我终究晓得他为何总说打死也不回故乡了，本来他一手练习的儿郎全战死在这儿，唯独他自个儿活着，归去无颜面对故乡父老。”

李成邺懵了，傻傻地骑坐在马背上不再吭声。

钱崇厚固然感觉陈驿长的话有一番事理，但还是不平气地说：“人总得要叶落归根。”

韩士枚点点头，看着正在远处跟王将军酬酢的陈驿长叹道：“谁能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子，极能够是我大唐最后一个活着的、真正的折冲都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