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论酒[第2页/共3页]
扑腾之声又起,数十只装死的乌鸦一齐重生,飞上墙头,互不冲撞,有条不紊。院子里黑毛乱舞,诡异之极,却仍然不闻鸦鸣之声。而更让毛天真吃惊的是,那少年一动不动,未向群鸦有涓滴表示,莫非这群乌鸦,竟听懂了毛天真的话?
毛天真赶到客堂,文昌等人已然分宾主坐定。本日击杀卜半夏,毛天真身居首功,虽是长辈,也与三大妙手同坐主席,由蒋家仆人亲身相陪。桌面上山珍海味一应俱全,极尽丰厚,陈年美酒俱是原封,就连碗碟酒器,也是景德镇名瓷,代价不菲。
“多谢了,鄙人谨慎在乎便是。”毛天真嘲笑一声,回身便走。心想当真一派胡言,本身在江湖中虽杀过几小我,却俱是恶贯充斥之辈,不管如何都与“杀人如麻”扯不到一起。多年来遍读圣贤之书,积德积善之念已然根深蒂固,师父所授内功也是一团正气,何来入魔之说?这小子不晓得是不是失心发疯,说出这等不经之谈,本身竟然还如此恭敬,当真好笑。
少年展颜一笑,毛天真顿觉心头一松。师父文昌乃江湖数一数二的绝世妙手,毛天真自幼跟从师父走南闯北,见过的武林高人不知凡几,却从未有人能给他如此的压力。
“你心魔本被善念压抑,平生从未有过恶念。但过不了多久,你必入魔道,今后杀人如麻,穷凶极恶,六合不容!”少年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俄然瞪眼说道。
蒋不老眼睛一翻,傲然道:“好!就看看各位武林前辈学问如何!本公子以‘酒是何物’为题,各位须得说出酒的别称,并讲明出自哪本书,或有何典故。若见地比我高超,任凭措置!我先来,酒名‘扫愁帚’,别名‘吊诗钩’,昔年苏轼在《洞庭秋色》诗中写道:‘要当立名字,未用句升斗。应呼钓诗钩,亦号扫愁帚’,今后酒有了这两个称呼。”
余下几位武林前辈张口结舌,答不上来。蒋不老扭过甚,对毛天真笑道:“这位大侠,有何见教?”
“够了,别让高朋笑话!”少年推开蒋周泰,大马金刀坐下,端起酒杯,向席上众妙手略一点头,仰天一饮而尽。
“诸位豪杰,老朽这孩儿脾气虽说坏了些,但博古通今,才高八斗,更习得异术,能知畴昔将来之事,卜算休咎,奇准非常,各位想不想见地一番?”蒋周泰见旁席很多人窃保私语,脸现鄙夷之色,忙打了个哈哈,欲为儿子争回些许面子。
世人却都从未传闻过,一齐望定了毛天真。很久,蒋不老才问道:“出自哪部典故?若能据实道来,本公子当即认输。”
“今晚你如有难,我必救你。”毛天真转头对付一句,仓促拜别。正在此时,午餐的钟声响起。
毛天真淡淡道:“好酒称‘青州处置’,劣酒称‘平原督邮’。”
少年转过身,拿起汗巾擦去一头一脸的汗珠。但见他神采略显惨白,身形肥胖孱羸,里手一眼便能看出他全然不懂武功。但是,他气度沉稳非常,仿佛泰山崩塌亦能不为所动,一双眼睛,更极有神采,从中竟可看出沧桑睿智之意,全然不似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。
毛天真被少年看了两眼,竟觉此人有看破本身内心之能,不由自主暗自发毛,又勉强笑道:“小兄弟豢养的乌鸦如此聪明,莫非是异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