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进山第一夜(6)[第1页/共4页]

后半夜，温度降下来，越睡越冷，身子缩成了一团，迷迷瞪瞪的，就听到中间一阵吼怒，像刮了一阵风，另有植物哀嚎，白桦木床板咯吱咯吱地响。我翻了个身，想起来看看，却被人捂住了嘴，冷冷地说：“别动！”

但是我们却低估了头狼的智商，见我们两个一动不动，它又嚎叫了一声。声音刚停，就瞥见树林里游过来两盏绿莹莹的灯，月光下，看得清清楚楚。那是一匹不大不小的狼，仿佛腿脚另有弊端，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这里走过来。“操，还是头瘸腿狼！”我不由感觉好笑，这头狼真成心机，莫非是想派一头瘸腿狼来对于我们两个吗？山魈却沉声说：“这是探子。头狼派它来，看看有没有圈套。”我一惊，想着这匹狼本来是他娘的探子，想过来摸索我们这边的气力，它们如果看到我们气力不济，估计一声令下，就让狼群扑过来，刹时将我们拿下了。这狗日的头狼，连兵法中兵不厌诈都懂，真是成精了！我有点严峻，问山魈：“如何办？”山魈沉声说：“先跟它谈。实在不可，就只能打了。”我惊奇了：“谈？这如何谈？要向它们割地献宝、昂首称臣吗？”山魈简练地说：“只能尝尝。”那狼越逼越近，直到离我们只要短短的几步远，恶狠狠盯住我们，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，龇牙咧嘴，按着两只前爪，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。这时候山风呼呼刮过来，吹得人彻骨冰冷，我身上的盗汗不断地流出来，顺着脊梁骨往下贱，神经绷得紧紧的，脑筋里乱成一片，想着这匹狼万一扑过来，我是弃床逃窜，还是跟它拼了呢？

看着黑黝黝的树林子，一棵棵合抱粗的大树，想着树底下或许都趴着一匹匹穷凶极恶的狼，身子抖成了筛子，差点从白桦木铺上摔下来。山魈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，有些哀伤地说：“别怕……狼实在也很不幸……”我蓦地想起赵大瞎子跟我讲过，山魈当年的村落遭了狼患，他家人被狼吃了，他是被狼养大的。如许说，他会不会和狼有种特别干系，比如说能与狼相同甚么的？我摸索着问他：“这狼群咋会俄然来这儿？”山魈摇了点头，说：“我不晓得。它们也不晓得。”我说：“它们？”山魈说：“就是狼。”我心中一阵狂喜，这小子公然能和狼相同，让他跟狼大爷们好好说说，只要它们情愿撤兵，转头我给它们多烧香贡猪头都行！我从速问：“那它们过来干啥？”

我一听这里暗藏了那么多狼，盗汗都下来了，两条腿止不住颤栗，说话声音都发颤：“这……这可……咋办？”

我吓了一跳，睡意全无，挣扎着掰那人的手，却发明捂住我嘴的竟是阿谁叫山魈的年青人。我第一个动机是，坏了，这小子晓得我得知他的身份，要杀我灭口。不过也不对呀，这事赵大瞎子他们都晓得，也不算啥奥妙，有啥好灭口的？

看着四周绿莹莹的狼眼，我还是有些严峻，往篝火里又丢了几块大木头。四周看看，白朗正在跟店主坐在篝火旁小声说话，见我看他，给我咧嘴一笑。我也垂垂放心了，重新躺下，听着木头在火中噼里啪啦的声响，晚归的鸟儿烦躁地叫着，草丛中虫子稀稀少疏地吟唱，远处偶尔“啪嗒”掉下来一根树枝，更显得大山安好深幽。我垂垂进入了梦境。

没想到山魈刚才随便在黑暗中点了两下，就把狼眼戳瞎了，这小子莫非有夜眼，能看到黑暗中的东西？又一匹狼被戳瞎后，就闻声头狼短促地叫了一声，接下来是一个长声。山魈说了声“你不要分开篝火”就向前跨了一步，两只手紧紧握住那根木棍保持原地不动。还没弄懂如何回事，山坡上俄然刮过来一阵风，吹得树叶乱飞，篝火中火星乱窜。我举起手臂挡风，昏黄间就看到黑暗中嗖嗖蹿出来几道灰蒙蒙的影子，像是出膛的枪弹，径直朝这边射过来。这是狼！并且是狼中的精英！这几匹狼较着比刚才那几只大，狼毛被风吹得蓬起，身子粗了一倍都不止，狼口大张，绿幽幽的狼眼锥子一样暴虐地盯住我们。狼借风势，风随狼窜，活像一道灰色的闪电，一股旋风，朝我们狂卷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