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八十二章 中山狼[第2页/共3页]

在大臣们的神采中看不出端倪，沈栗也不心焦，不过防微杜渐罢了。依常理而言，逆臣理应都在昨夜起事时透露，便是有一时脱网的，也应急着藏匿、流亡，几近没有持续混着来上朝的能够。何况又有何泽等人就逮，在邢秋的手上，能对峙不开口的未几，起码何泽是抗不过的。

他晓得我将来要死，却仍不放心。

是了，邵英既然暗中下毒，又怎会不叮咛他的孙子防备沈家？元瑞……他对我现在“中毒”一事应是知情的！

沈栗当年从三晋到湘州杀赃官宰逆匪时元瑞还不知事，他皮相又好，办事又全面，在元瑞的心目中一贯是个风采翩翩的文人雅士。故虽传闻过这位半师的丰功伟绩，小太孙也只当故事，听到心神荡漾处还忍不住拍案叫绝。

沈栗一时只觉气血上冲，脑筋中嗡嗡直响。多亏了连日来诸事慌乱，须得竭尽尽力应对，沈栗早就疲惫已极，气色丢脸，才勉强没有在新帝面前暴露端倪。

细思恐极！这申明沈栗不但有杀人的决计，更有节制景阳的手腕！

沈栗忙上前一步扶住，心中也叹这“风景”实在有些令人不适，但是新帝升朝的动静已经通报畴昔，此时再让元瑞回转是不可的。

“便是如此，”沈栗浅笑道：“不过是些宵小罢了，皇上何必在乎。还是升朝要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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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讲古中的事迹放在面前时，太孙却只觉心惊。昨夜亲目睹沈栗一道道号令下去，宫中杀声四起，乃至沈栗还亲手持刀满面冷厉地劈死一个潜到殿中的内监！或许再过些年太孙也会窜改成如同邵英普通冷酷对待死生的帝王，但现在他感激之余偏在内心升起一丝丝不安。

元瑞本还担忧本身年幼，临朝第一天不免会有王公宗室及老资格大臣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，特别当此飘摇之际，本身临朝前夕另有人谋反。但是有沈栗替他震慑群臣，满朝文武老诚恳实，元瑞顺顺铛铛地结束了他帝王生涯中的第一次早朝，真正坐稳了皇位。

昨夜竟教人潜入乾清宫，若非沈栗警省，世人这会儿怕是已经给新帝殉葬了。正担忧因服侍的不好被惩罚，卯着劲儿要表示，沈栗说的又客气，内监们连胜应道：“沈阁老放心，主子们俱都站在万岁爷身侧，如有刺客，我们杀敌的本领不可，用性命给皇上挡挡刀剑倒是义不容辞！”

一时竟觉脱力。

沈栗回身扫视殿中，察看众臣神采，以寻神采慌乱，内里藏奸者。却不料打仗他目光的人俱都微微垂目，似有畏敬之意。

另有十多年。元瑞想道：皇祖父说另有十多年沈师便会死。可……如果沈师在这十余年间就起了异心呢？朕该如何办？

被各处尸身惊到的非止新帝，另有等在前殿的文武百官。武官还好，多是见了血的，文官们俱都目不忍睹。虽也有命令菜市口斩人的，却没见过如此残暴的场面。这里一个断手，那边一段小腿，和着满地鲜血，真真是尸山血海。

倒要感激这孩子的莽撞，教我完整认清局势――我晓得防备邵英，如何就没想到他也是帝王家的血脉？

仓促回了乾清宫，沈栗还在严峻考虑查缺补漏驯良后事件，元瑞面前几次闪现的倒是早朝时大臣们心不在焉瞄向沈栗的眼神。

前夕众臣还嫌这新晋阁老太年青，本日却再未有敢质疑者。

望着元瑞一脸请教神采，沈栗一时真有些要不管不顾掀桌子的动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