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7章 细说赵家[第2页/共3页]
堂堂六宫之主的远亲胞妹,竟然屈为后妻?
李氏焦心,暗忖:就连纪夫人都不晓得赵知州的至公子品性?要万一……一代不如一代,赵至公子乃至还不如赵知州,春归要如何办?
春归父亲活着时,虽也是娇生惯养,可到底只是世族庶支,又远在汾阳,未曾传闻过京都那些高门望族的事,只听纪夫人细说。
纪夫人是甚么脾气?真如果把女四书等等奉为玉律,那里还会为她出运营策,教她如何和族人抗争,当众上演那么一出闹剧。
“阿爹未曾提起。”春归茫然。
纪夫人看不见李氏,自是不知她的焦心,拉了春归的手:“沈夫人和沈皇后,差着好些年事,当时我嫁来汾阳,沈夫人尚且稚拙,故而对她的脾气,我竟也不甚体味,又厥后,我守了寡,夫家也式微了,我只求宁儿能安然长大,娶妻生子,竟未过问外间世事,真不知赵、沈两家是何景象,只想着,皇上对赵阁老如此恭敬,该当不会薄待,你若嫁给赵阁老的嫡长孙,这婚事还是沈夫人主动促进,就算郑贵妃得宠,荣国公府也不敢再挑衅。”
她有些入迷地望着窗外,那一株合欢树,寄意夸姣,但孤寂已久。
“好孩子,真是个聪明的丫头。”纪夫人笑过以后,眼角却有些潮湿,仿佛触及已经尘封的表情,她俄然有了倾诉的欲望:“有一些事,我已经多年没对人提起过了,也觉得,再也不会说出来,但明天……”
李氏却迷惑:赵阁老如此威武的人物,如何儿子却……赵知州完整就是个不肖子嘛。
她是当真喜好这个孩子,不下一次想过,要如果早些年便熟谙,定要为本身的独子求娶,她的夫家虽因开罪,落得族灭人亡,但有梁国公府在,当今圣上还念惜太皇太后也就是她的姑母情面,不怕荣国公府横行汾阳,也不敢放肆傲慢逼迫上门。
当初的她,何尝没有前程?这统统,倒是心甘甘心的。
“为父母守丧,虽是后代应尽孝道,但世事无常,总有例外,热孝期内婚嫁,也是偶尔会有……沈夫人自言,那日求请隆灵寺方丈释讲授厄,方丈点拨,你为时运之人,故而她才有了如许的心机,先非论她有甚么筹算,春儿,我只觉得,你阿娘活着时,最顾虑最忧愁一件,就是你的毕生,倘若你毕生有靠,你阿娘亦能瞑目,这才是你真正该当的孝道。”
“我替你问过了,是嫡出,比你年长两岁。”
“我需求的不是安抚。”纪夫人含笑:“我是心存遗憾,但在无法的不能窜改的地步,我起码,做了我想做的事。春归,若你父亲还活着,我信赖他会护你平生全面,纵你一世尽情,这些所谓女范妇德,你不需理睬。”
“在儿看来,伯母可向来没将那面牌坊看作名誉,也从不把礼教标准当作律束。”
“我是家里的小女儿,光宗帝时,我的姑母是太后,我很小的时候,就被姑母接入宫廷,我唤光宗帝为兄长,当时的我,当本信赖有兄长庇护,这平生当长享安荣……十五及笄,十七而嫁,虽远别父母,可姑母给我挑的这门姻缘,确是极好的,但好景不长,宁儿方才出世不久,翁爹便因大不敬开罪,连坐满门,除了我与宁儿以外,我的相公,我的伯叔,婆母妯娌……夫家统统的人,那些待我靠近的,隔阂的,一夕之间,都不在了。”
似有悲惨,从眉宇一掠,深切眼底。
李氏和春归一齐瞠目。
“沈夫人本日前来,一是为早前知会那一件事,别的……她想为宗子,求娶你为妻室,但又不好直接冲你开口,她也晓得你的处境,上头再无长辈为你着想,便托了我,先问一问你的意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