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17章 “奸夫”已死[第2页/共2页]
“胡通判从郭郎中口中逼问出本相,便令人唤了草民及侄子去见,要胁我们若不承认兄长在十月初七当晚殛毙吴大贵后流亡,就会究查我们瞒报死讯诡计逃脱正役粮长的罪恶,如许一来,不但我们会赔光了家业,草民的侄儿也会被判罪,毕生有望宦途,草民当真是逼于无法……过后刑房司吏刘八,户房司吏罗九,又上门欺诈,说甚么兄长家摆脱了粮长一役,任务务必会落到别家,焦家舍出些利来,让别家少赔一些财帛,才气四平八稳不再纠闹,草民的嫂嫂没法,到底还是被索去二十亩良田、十亩桑地,才满足这两个赃吏的贪婪。”焦二叔既然已经决定揭露胡端,天然不会放过刘8、罗九两个赃吏。
“草民那晚丑时正在东墟焦家。”
“州尊老爷,草民没法不记清楚。”郭广深深的吸一口气:“草民是去岁十月初七子时,被焦满势的兄弟焦满福请去了焦家,焦满福宣称他的兄长忽而晕厥不省人事,以是才不顾夜深来请草民前去诊治,不想草民固然不敢担搁仓猝赶去焦家,亦诊出病人是因心疾猝发而晕厥,施以抢救之术,何如毕竟是不能妙手回春,当晚,焦满势因急症而猝亡。”
“草民道了忸捏,也不好问焦家人索要诊金,正筹算告别的时候,没想到死者的族伯及兄弟等家眷支属,却将草民留住,他们连连哀告让草民保守奥妙,切莫对外提起焦满势已然病逝的事,草民本来不肯承诺如许的不情之请,可焦家世人说……焦满势家道虽还算宽足,具有几十亩良田不愁吃穿,可这回却分摊上了粮长,焦满势恰是为了征粮的事驰驱繁忙,心焦气躁才激发了急症,可他这一去,独一的儿子还小,又那里还能征齐那多粮赋押运都城?就算赔光了家业说不定还恰当个罪名免不去刑责,只能是对外坦白焦满势的死讯,干脆说他抗役流亡了,虽是会被官府海捕,焦小郎总归便能推委粮长的差役。”
郭广开初不知启事,厥后传闻了东墟命案,焦满势竟然成了和蒋氏串谋的奸夫,他才恍然大悟――焦家人求他坦白那事确然是为了逃脱粮长的差役,胡通判令他坦白那事倒是为了诬告蒋氏。
郭广又想到这大半年的时候,蒋氏这个明净无辜的妇人因为他的启事背负不白之冤,眼看着就要枉死铡刀之下,他又何尝不是负愧自责,百余日夜几近都没得个安稳觉,虽说是用“逼于无法”的来由自/慰,可内心何尝获得过半刻安静?
虽说也已经是四十不惑的年纪,郭广这回被带公堂却还是大女人拜六合――头一遭,更不说竟然还赶上了公判,在场观审的一众不无达官朱紫阶层,故而他就算一再的自励,内心头多少还是七上八下,乃至于膝跪时用力着些,磕着髌骨一阵闷痛。有那么一时候的悔怨,想他不过是混迹贩子的小郎中,丰衣足食无病无痛再加个一家安乐就是人生志向,自来就怯懦怕事从不参涉是非,可半生谨小慎微,没想却因一时心软,竟然便被卷进了这大一场变乱。
赵舍人说得对,只要英勇的道出本相,让无辜的人委曲得雪转危为安,也才是对本身的救赎,让余生不再毁于悔愧,另有安宁肯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