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第 1 章[第4页/共5页]

霍令仪的面上还是带着笑，眼中却闪过一道可惜，她是真想拉着柳予安一道死的，只是现在看来是不成能了…她看着柳予安，口中是跟着一句：“即便你救了我，我也不会感激你的，我只会想着如何才气杀了你。”

没有功劳，没有爵位，唯有三字，用金箔而拟――

比及霍令仪从佛堂出来的时候，天已经有些暗淡了。

她暮年舞刀弄枪，手劲自是不小，只是这一声嗤笑却不是笑这位乱世贵公子现在成了这幅模样，而是笑她本身…她若不是瞎了眼，当年又如何会看上这个牲口？实在早该对这个牲口不抱但愿的，早在当年她被他送给李怀瑾的那一日就该对这个牲口绝望的。

霍令仪看着他红了的半边脸颊，几不成闻的嗤笑一声…

霍令仪这话说完便从柳予安的脸上收回了眼，她甚么话都未说，径直往山下走去，石阶虽不算大，倒也不是不能行走…只是她还未曾行上几阶，便被人握住了胳膊。

“是…”

可雪天路滑，即便保护武功高强，周边没个可拉扯的东西，力道天然也用不出多少…身后两个保护都在劝他快些放手。

她的唇角微微扯了个弧度，显出几分讽刺的笑意，她把手重新收进手笼中，声音平平，面色无波：“柳大人，天快黑了，劳您让路，我们要走了。”

佛堂的门紧闭着，却还是能透出袅袅多少老檀香味…霍令仪便站在佛堂门前，红玉上前替她脱下了大氅，而她亦终究舍得把手从那兔毛手笼中取了出来，立在一侧的怀宁忙接了畴昔。

“晏晏…”

这人间早已没有甚么值得她沉沦的人与事了，现在如许也何尝有甚么不好。

他这话还未说完，脸上便已挨了一巴掌。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山林之间反响，柳予安半偏着头似是还未曾回过神来，待过了好一瞬他才拧了脖子朝霍令仪看去…眼看着她初初收回的手，他的眼中仍旧带着一抹不成置信。

她想起阿谁男人昔日握着佛珠时的模样，那样的安闲淡定，仿佛这人间没有甚么是能够难倒他的。

建昭二十二年，十仲春。

他，悔怨吗？

红玉看着她这幅模样，心下突然是又一叹，可也不过这一会子工夫，她便敛了面上的神采…她取过放在一旁的挡风大氅，微微低垂着双目，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：“夫人，我们到了。”

“现在你是太子近臣，又任光禄大夫，今后出息必然似锦，而我不过是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妇人…”霍令仪说这话的时候，一双桃花眼微微半掀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，恰好面庞半侧，暴露一副微拢的远山眉，倒似平增了几分忧愁：“何况我传闻太子成心把安平公主许予你。”

雪路难行，上山更是不易…她们走得并不算快。霍令仪被她们护在中间，她的手仍旧揣在那兔毛手笼中，北风砭骨，她不肯取出…实在昔日她是不怕冷的，只是这人间的情面冷暖经很多了，许是这颗心冷了，这具身材也就跟着怕起冷来。

佛堂并不算大，却也算不得小，两侧木架上点着长明灯，中间那莲花座上是一个以金身而建的佛像，他低垂着一双慈悲目，手比作莲花指…带着怜悯俯视着人间人。

“无妨。”

她抬眼朝柳予安那处看去，先前的慌乱早已散去，此时笼于她眼中的只要冰峭之寒…脸上倒是分散开了一个明艳的笑容，恰如昔日风景。

马车外头的北风声还是很响。

文远侯世子，建昭十七年状元，现在任一品光禄大夫…本该是她的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