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[第2页/共3页]

“风寒侵体，小丫头，你不要命了么？”清冷的声音中微微带了些许责备，又更像是赞叹，她的目光已来到了杜若肩头挂着的阿谁药箱上，“你也是大夫？”

“……”

细瘦的手指悄悄拂去发丝上感染的雨珠，她穿戴一袭淡青色的薄裳，站在堆栈檐下已经好久。

果不其然，城南独一的小医馆“悬壶堂”前，已排起长长的队来，各种病家的咳嗽与低吟声稠浊在风雪当中，有那么一霎让人感觉这里不像皇都，倒像是半个染了瘟疫的村庄。

那些贫苦百姓与那些落魄的游子几近都住在城南，那一带算是灞陵最冷落的处所，这几日风雪残虐，传染风寒的人只怕这一带更多。

一辆马车垂垂驶近，窗帘掀起了一个角来，几片雪花顺势飘了出来。

踏踏……踏踏……踏踏……踏踏……

她记得，沿着这条街往东走，便是通往皇城的御街。御街道边，栽了两路翠柳，到了每年初春，烟柳迷蒙，甚是喜眼。

“嗯。”杜若点点头，顺手从杜如风椅子上拿起了他的披风，裹在了身上，便跟着那名农家男人快步走出了悬壶堂。

飞雪凛冽的打在脸上，有些生疼，彻夜的雪似是下得更大了。

“把马车赶到城南去。”仿佛没有闻声阿满的话，马车中的白裘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。

曾经的一幕又泛上心头，她的手指紧了紧衣袖，嘴角微微扬起了些许，毕竟只能靠这件浆洗的有些泛白的薄裳，找些当年的暖和了。

三月的春雨细细地飘落着，万家灯火在夜色下朦昏黄胧的，放眼望去，仿佛一卷晕开的水墨画，都雅得有些不实在。

灞陵是大燕北都，总有些人想来都城碰碰运气，有的人一夜之间成为了街头乞丐，也有的人带着满满的绝望分开了灞陵。

赶车的男人双颊被冻得通红，就算裹了一身厚重的棉衣，还是止不住地颤抖，不由喃喃念叨：“本年这夏季，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啊！”

她蓦地解下了身上的白裘衣，将暖暖的裘衣罩在了杜若身上，不知是用心说给谁听的，她又说了一遍，“彻夜，你与那位白叟家，谁也不会有事。”

她……竟会诊脉？！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阿满，泊车。”

农家男人本就魁伟，走在风雪当中也略显吃力，可他一转头，便瞧见杜若脚下一滑，竟跌倒在了地上，不由得更急了几分，亲手扶起了杜若，嘴巴却凉凉地嘟囔道，“杜女人，你走快些啊，娘就快不可了！”

风雪当中，她黛色青丝上很快便落满了雪花，衬出了一张格外冷冽的脸——清澈安静的眸子看向了杜若，她的眉心微微一蹙，便径直朝着杜若走来。

伴计看得担忧，急声道：“蜜斯，你快些出来暖着吧，如果把旧疾又激发了，彻夜老爷可就没心机医治这些病得了。”

“咳咳……但是……身为医者……必先……”

马车踏雪而来，一起往西郊行去。

城南多是穷户，开医馆也挣不到多少钱，乃至偶然候还会搭进钱去。但是医者仁心，对于杜如风来讲，在这里开医馆，他能够帮得人更多，他是由心得欢乐。杜如风与老婆莫氏同出一门，既然夫君有此仁心，莫氏又怎能不相陪到底？以是这些年来，莫氏也变卖了很多金饰，乃至还将故乡的地步也变卖了几块，就为了帮着夫君成绩一世济世之志。

“感谢杜女人。”几个病人感激地点点头，走到了檐下，不竭地搓揉着双手，让本身和缓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