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、第 41 章[第2页/共4页]

柳嵩可贵趁姐夫丧期，才有合法来由来了郑家，一身麻白丧服都还没脱，仓促抓了欢娘手就往里头拖：“如许耗下去不是体例，趁我家母老虎松了口气，今晚我俩就把房圆了。”

灵堂前守了会儿，柳倩娥身子酸软，脚身发肿，禁不住一阵头发麻，打了个趔趄，幸亏被欢娘一手挽住，道：“奶奶这几日忙过了头，饭都没吃两口，还是先回后室歇歇，明天就由妾身来守灵。”

过了戌时，天气渐浓。

话没说完，黄氏已是发作了脾气，按捺不住，一腿就把苍头踢了几尺远，眉立唇翻：“还用告诉？就是来捉奸――”

柳倩娥就等她这话，嘲笑回讽：“唤别人奴儿婢子去服侍本身，也不嫌不要脸？阿谁妾是我出钱买，跟你半厘钱干系都没，契我手上捏着，要服侍也是服侍我，要打要杀要卖十足也是我说了算，你几时成了主子？你拿去干吗？磨死了这一个，还得有下一个，你折腾得完？再说了，不是打击你，想当被妾服侍主母，也得看看自个儿造化，弟妹这模型，出去了，还指不定像是个服侍人，别叫人笑话了。”

此际，郑济安已经是气味奄奄，等家奴上前跪榻前脚凳，兀自闭住一口气听人禀，心鼓如擂。

室内一干人手忙脚乱，又是递人参掐人中，又是灌药施针，有力回天，郑济安熬了大半夜，世人嚎哭中，还是去了，虽远远不到喜丧之龄，总也是得了个好信儿，了了一块芥蒂才走，算活活喜死。

欢娘做完事，半跪蒲团边烧了一捆冥钱，奉了几柱香，家人大半都睡下了，才觉阴涔涔，夜风一灌，缠门廊白帐子吹得晃幽幽，灯笼一摇一摆，只听门槛子外有脚步声，汗毛直竖，再一看，只见柳嵩跨门而入。

柳嵩这些日子症状又好了些，正发了一夜梦，想着这两日身子再疏松些，就将耳房那人给收用了，听了内里动静，说是自家媳妇已花厅等着了，从床上滚下来赶去找姐姐拿主张。

黄氏一听，一口瓜子仁吐到柳倩娥脸上，炸开了锅：“休我？还得有那本领！要不是我娘家兄弟银两照顾，他能置产添地，能有本钱到处跑着做小买卖？还能娶小老婆？姐夫喜好买小妾置二房，那是姑奶奶家事儿，可不要把别人屋里民风也弄脏了。丢了家里跑来外埠？我再不跑来，这位置都得被人占了！我是犯了哪一条七出，是没给你家生儿子，还是偷人了？告到衙门去，他不占事理，我兄弟也得把他大卸八块！别当我好欺负，我娘家人可没死绝啊大姐！”

线索至此断了线，故乡奴又拿着人相京里茶寮酒馆探听，还真一家问出个子丑演卯，有个跑堂回想起来，对小公子边幅有些印象，像是来过几次客长，还就是这一年内。

柳倩娥将正厅安插成灵堂，放了棺材停灵，只待几今后扶棺下葬。

故乡奴先循着麒麟玉佩，追询典当泉源，有郑家老友相协，也别扭，查出阿谁当户是个京人，普通百姓罢了，早些时候外打赌，对方赌输了，将这个玉佩拿出抵赌资。当户是个熟行，见成全色实足，做工精美，也就接了。赌徒是个四下流荡散户，现在底子找不到人了，但听当户讲那赌徒仿佛本来是个水猫子，也就是打捞淹尸活计。

郑济安攥着麒玉佩，但听不语，直到家奴住嘴，灰朦朦肥胖脸上突变了光彩，喉咙里卡了两声，浓痰卡住了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