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16 借着过年过个招[第2页/共4页]

“小东西，不给我磕个头，想挣我的钱，可没这么轻易。”温父调侃。

1999年，是阿衡同温家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。

“又不是离家出走，走之前已经和温爷爷打过号召了。”言希精力不佳，长腿向玄关迈去，想到甚么，顿了顿脚步，问张嫂，“张嫂，我家老头和李妈在吗？”

言希脸都黑了，不复刚才面对大人的故作敬爱：“少爷我还没钱呢，不还是给你买了排骨面和生日蛋糕！你这孩子如何这么没知己呀！”

“低了低了。”言希开口，思莞手臂往上伸了一点。

“大师晓得，我们……”阿衡小声问言希。

阿衡抱着刚暖热的红包护得死紧：“不要拜我，我没钱……”

进了客堂，热热烈闹的氛围。爷爷和言爷爷正鄙人象棋，棋子摔得畅快淋漓，看到他俩仓促问了几句，持续大战。妈妈和李伯伯在厨房中包饺子，李伯伯瞥见言希，欢乐慈爱得合不拢嘴，从锅中捞了两块正煮着的排骨，一块放在了言希嘴中，一块喂给了阿衡。

“想甚么呢？”言希似笑非笑，戏谑地望着她。

言希淡淡撕下一块，走到思莞面前，霸道地开口：“张嘴。”

阿衡缩回了手，满手是油，黏黏的，难受至极。那白糖糕，烫手的热，她有一种打动，扔了白糖糕，洗洁净手，假装甚么都没有产生过。

思莞哀怨地望着言希。

阿衡也呵呵笑了起来，眉眼流转，山川适意。

“巧了，我刚才正和蕴宜说着明天烧饭要不要添上你们的，成果你们就返来了。”张嫂笑着开口，转头望了望客堂。

温母问了阿衡的路程，得知她回了乌水，神采并没有甚么窜改。对着言希，反倒密切很多，拉着少年的手问个不断。

思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，望着她，仿佛糅了夏季的第一束阳光，融了之前的冰寒。

“不能……吃了。”阿衡抱着白糖糕，汗颜。

“我是温安国。”男人笑了，眼角有着细纹，有着同思莞普通的纯粹温厚，和她常常望入镜中时的那一抹神韵。

“拿过来。”言希懒洋洋地勾了勾食指。

阿衡悄悄回握了父亲的手，像是重生的婴儿第一次敞亮了视野，抓住了这陌生天下的第一缕光。

她不断喊着，望着他，眼泪被华侈，目光却没有畏缩。

小小少女、小小少年，你们哪，记性太大，这一陌又一陌，又该借着谁的笔触，把流年记得……

阿衡神采益发难堪。

唉，好绝望……

“高了高了。”言希眯眼，思莞收了小臂。

“温爷爷，恭喜发财！”言希含着笑，又扑通跪到了温老面前。

吃完饭，阿衡眼瞅着言希吃得肚皮圆滚滚，却毫不含混地扑通跪在了言爷爷面前：“老头老头，压岁钱！”

只是当时，这孩子死活都未曾想到，以后，她会宠言希宠到骨髓里，比起思莞之流，又何止胜了百倍。

言希把手中的油抹到思莞的外套上，漫不经心肠命令：“一，二，三，咽。如何样？能毒死你丫不能？”言希嘲笑，双手插入口袋中，看着少年，大眼睛冷冽似水。

“明显……是你……想吃的……”

“如何不出来？”少年伸出套动手套的厚厚的手，摁了门铃。

她的父亲，天然地拉着她的手，再一次走进了家门，让她有了充足的勇气，再不是以瞻仰的姿势，面对爷爷、妈妈和思莞。

那是一个男人，一身板正的水兵戎服，风尘仆仆，两鬓染白了几丝。他望着她的眼睛，是心疼和顺的。

这喊声，几近让她填了天与地的落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