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销愁戟 第十二章 醉妆词[第2页/共4页]

他颤抖的双手扶着桌子，桌子“格格”的响。

殷娇此来，本是为了探听她徒弟和师叔章佑赫与钟不眠的动静，却又为何不辞劳苦的来找这老画师萧戊鼎，诘问画上这女子的来源？

严铁歆不觉更是奇特。

萧戊鼎道：“现在，我固然是个又穷又老的瞎子，但十五年前……十五年前，我萧戊鼎倒是个赫赫驰名的大人物。”

严铁歆凭窗下望，正带着风趣的目光，瞧着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，俄然瞧见几条牵着马的大汉，拥着一个蓝衫少妇，从长街旁走了过来。

又感喟了几声，他才接下去道：“我画过的美人，也不知有多少个了。”

萧戊鼎淡淡道：“我就是画师萧才子，只不过十五年前就改行了！”

那妇人笑道：“哦！你要找萧老头，他就住在前面第七间屋子里，门口挂着竹编门帘的就是，好找得很。”

萧戊鼎颤声道：“女人，求求你，不要再逼我了，你高抬贵手，就行行好放过我吧！”

那白发老头子面上甚么神采也没有，木然道：“是，我就是萧戊鼎，问卦五分银子，看相三分，批命两钱。”

严铁歆不由骇然，四下搜刮一遍，也瞧不见任何奇特的陈迹。

四碟精美的小菜，七八杯暖酒下肚，这天下公然变得斑斓多了。

殷娇已翻开门帘走了出来，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眼，又皱起了眉头，道：“你就是萧戊鼎萧才子么？”

殷娇呆呆的木立了半晌，缓缓卷起了那幅画，但卷到一半，突又放开，目中又闪起一线但愿。

严铁歆远远跟在前面，对劲地赏识着。

此次严铁歆模糊听到她问的是：“萧戊鼎但是住在上面，就是那画画儿的萧才子？”

感喟了一声，他才接着道：“普天之下，哪一名王谢闺秀不想求我为她画像？”

萧戊鼎道：“我眼睛若另有一线光亮，又怎会放下我的画笔？”

到现在为止，章佑赫、钟不眠、西门龙居、雷大平、灵鸢子等几小我独一的共同之点，就是他们想必都是接到一封信后才出门的。

殷娇眉结这才松开，道：“你改行不改行都没干系，只要你真是十五年前专替人画像的萧戊鼎，‘圣手墨客’的传人，我找的就是你。”

这又是多么惊人的技艺？

这么个风中残烛般的糟老头子，莫非也会有甚么处所能引发殷娇的兴趣？

但她却旁若无人，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。

严铁歆叹了口气，干脆走光临街的酒楼上，饱餐了一顿。

别人瞧她一眼，她也用那双大眼睛去瞪人，还不时向人探听问路。

顿了顿，他才声嘶力竭的道：“绘画就是我的生命，我早已落空生命，现在坐在这里的，只不过是一具活的死尸罢了。”

这一点，严铁歆实在想不出。

萧戊鼎不断的颤抖着，终究大声道：“好，我说，我说……她……她底子就不是小我，而是个魔女。”

殷娇却大喜道：“不错，就是这幅画，我晓得你必然记得的，你当然也必然会记得画上的美人是谁？”

顿了顿，他才毫无活力的道：“我……我只是个又穷又瞎的无用老头子，在这里温馨地等死，你何必还要来逼我？”

而那四封信，显见又必是出于同一人之手，这就是严铁歆现在所晓得的独一线索。

严铁歆也想瞧瞧这幅画，怎奈屋子里的光芒太暗。

咳嗽一声后，他才接着道：“女人若要画像，只怕已来迟了十五年。”

他现在坐在这里，只不过在静等着灭亡到临罢了。

殷娇一把拉回他，将他又按回椅子上，厉声道：“你是见过她的，是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