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销愁戟 第廿四章 散余霞[第2页/共5页]
他语声用心说得很响,正似要将那人激上一激。
那奔腾的流水声,也似越来越远,乃至听不见了。
严铁歆应变之速,轻功之高,委实远出他料想以外。
妙手相争,难道恰是一招便可分出胜负?
严铁歆竟只要眼睁睁瞧着图特摩斯扬长而去,追既追不着,拦也拦不住,手里抓着那假发和面具,竟呆住了。
严铁歆却已用两柄销愁戟挑起了图特摩斯的头发,长笑道:“中间还想往那里……”
只见图特摩斯身子翻滚着直落而下,俄然又是“铮”的一响,一根丝线,自他手中飞出,钉入了石壁。
图特摩斯暴露的脚板,摩擦着粗糙的石梁,一步步向前挪动,脚底已被擦破,石梁上留下了血丝。
这以静制动,恰是东洋剑道之精华。
赫连庆秋道:“但铁夫人……”
图特摩斯怒喝道:“你真想尝尝?”
山风吹得他衣袂猎猎飞舞,那件乌丝宽袍面上,竟以金丝织成了八个龙飞凤舞的狂草大字:
图特摩斯左手反握刀鞘,右手正持长刀,左手垂在腰下,右手举刀齐眉,刀锋向外,随时都能够一刀斩下。
赫连庆秋眼睛也亮了起来,道:“如此说来,此人是谁,难道已呼之欲出了?”
图特摩斯变色怒喝道:“八格牙路,竟敢破我‘缠绵术’……好,再瞧我的‘焕新术’。”
笑声方起,突又顿住!
“敌不动,我不动,敌一动,我先动,不发则已,一发必中。”
只见他在奔泉旁渡水而行,纵声大笑道:“严铁歆,你瞧这甲贺‘空心术’,是否妙绝天下?”
谁知无益必有弊,现在情势一变,他反而自食其果。
这石梁下临深壑,两岸宽达十余丈,任何人难以飞渡,若想从图特摩斯头上掠过,胜利的机遇,更不过只要千百分之一。
话犹未了,只听“呛”的一声,一道闪光,自图特摩斯广大的袍袖中飞出,套在山崖旁一株碗口粗细的树上。
严铁歆已能感遭到汗珠一粒粒自他鼻端沁出,但图特摩斯一张蜡黄的脸,却像是死人般毫无窜改。
但就在此时,俄然一缕锐风,直袭严铁歆腰胁。
严铁歆身影明灭,连闪八次。
这独特的长刀,天然必然有独特的招式。
赫连庆秋浅笑着悄悄的点了点头。
那人却还是不言,亦不动。
俄然间,两点金星自严铁歆掌中飞出。
他经心全意,都已放在这柄刀上,对身外万事万物,都已浑然不觉。
两半边树倒下,树心如遭雷击,已成焦炭。
“莫非那人就是他?”
但他像似毫无感受。
严铁歆道:“中间莫非不是中土人士?”
刀长五尺开外,狭长如剑。
他固然避开了这必杀无赦的十三刀,但却不免要葬身在百丈绝壑当中!
赫连庆秋笑道:“严兄若再见不着她,只怕连小弟都要急死了。”
图特摩斯厉声道:“现在铁芯志已死,屈婉茹终究已完整属于我了,除了我以外,普天之下谁也休想再见着她。”
他身形一掠三丈,竟飘飘落在石梁上。
刀风过处,严铁歆身子已倒下——
顿了顿,他才接着道:“若非严兄独步天下的轻功,以及所向披靡的销愁双戟,本日只怕是谁也逃不过他那十三刀了。”
他目中光芒更亮,一笑接道:“这范围已不太大了,只因天下武林中,能认得出我真脸孔的人并未几,有如许武功的人,更未几。”
骤眼望去,仿佛是个银光闪闪的飞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