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缧绁之中(五)[第1页/共2页]
没有几个杏林圣手一起会诊,绝对治不好的那种。
那日,刘风指着夜无眠,口气笃定,称此人是南京锦衣卫点名要的,不成像对待其他犯人那样,施加皮肉之痛;而应细心顾问,助其规复身子。
他此番下狱,头巾早被摘去,盘散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,又长又深,像杂草普通发展着。在不脱手的环境下,要找一条小蜈蚣,还真不好找。
久不洗头,又处于这类肮脏的环境中,头皮痒是常事,他手又搔挠不到,常常只能忍着。
此次第,真要教他疯了!
但这回的痒,却分歧于昔日,他较着发觉到,头上有东西在动。
说到这里,夜无眠又哭了起来。
他毕竟只是个少年人啊!
夜无眠道:“蜈蚣兄,长话短说。我现在被抓在牢中,琵琶骨被刀勾了,没法动用内力。
现在这乱发丛生,就算是一只鸟,都可安居乐业,一只蜈蚣要在此中暗藏,更是大有可为处。
所幸现在的大狱,不像后代那般,会将新到犯人的头发剪去。不然蜈蚣即便捱过了下雨、打斗等极度卑劣环境,也会因为牢子给夜无眠剃头时,而被发明抛弃。
而后,蜈蚣又以雷霆之势,吃掉了几只臭虫。
赶紧道:“蜈蚣兄啊蜈蚣兄,你待会可莫要睡去!小弟的卿卿性命,可全系于你一身了。”
由此看来,夜无眠的头皮上,竟是一处暖和的,供这毒虫舒畅冬眠的好去处。
他冲动地快哭了!
紧接着,一阵粗糙感,沿着额头,一起往下,一头黑红黑红的蜈蚣呈现在面前,用触角悄悄探着他的鼻子。
“没有掉,没有掉!蜈蚣兄还在,天不断我!”
他想起了《论语·公冶长》中的名句,哽咽着说道:“我便如公冶长普通,贤人谓他‘虽在监仓当中,非其罪也。’我亦无罪啊!”
连吃了好几只虫子后,那蜈蚣才微微一颤身子,又爬回到夜无眠的脸上。
夜无眠展颜欣喜道:“没错没错,就是在这里,蜈蚣兄,你可真聪明的!”
见这狱卒拜别,心中则是大喜起来,一边更大声呼喊蜈蚣,一边又摇摆起脑袋来,最后乃至还歪着脖子,拿头顶去蹭捆停止的铁锁。
狱卒只得将息了脱手之心,却也在嘴上要讨几句便宜来,骂道:“你这狗东西,若非锦衣卫的人要你,老子早把最狠的牢霸跟你关在一处,让你好生享用了!”
就在夜无眠呼喊无果,筹办放弃之时,一阵麻痒感重新皮中动了出来。
骂完,才稍稍停歇肝火,又啐了一口浓痰。
自从得了警告以来,便挂念在了心上,老是将饭食定时按量送到,还安排一个老妪照顾洁净。
俄然,仿佛是看到了甚么,这毒虫快速从脸上趴下,沿着他的身子一起往下,只几个呼吸,就到得空中之上。
夜无眠呼喊了有约小半个时候,脑袋都快晃晕了,也不见有蜈蚣下来。
夜无眠定睛看时,蜈蚣快速反击,一口咬住了一只爬在墙壁上憩息的甲由。
伸手摇了牢门上方的一块活动木板门,把夜无眠这叫喊声音堵住在了里头,干脆耳不听心不烦,回身走了。
这狱卒当时心中就有清楚,悄悄深思:“这刘风,虽不是我长沙大狱的官吏,但我长沙大狱的长官,却都得卖他三分薄面。我若吃罪了他,贱籍不保是小事,招致无妄之灾丢了小命,倒是大事。”
夜无眠这时才借着微小的灯光看清,昔日那小的能在小小檀盒中容身的蜈蚣,颠末一段时候的冬眠,此时竟然已经长盈半尺,比他的手掌还长了。
可现在,却连这点但愿也不给他,莫非彼苍要绝一人时,竟如此断交乎?!
此时此景,与你本来的仆人,八步神机祁莲笑舵主所说的囚龙之煞,并无二致。我既遭此煞,你又是祁舵主送予我的解煞之物,那么还请奉求你,速速为我解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