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惊起却回头（中）[第2页/共2页]

但是，有人求索了一辈子，却发明聪明，永久在此岸，总隔着一条无尽的河。

转而又一想，心道：“我生在洛阳，那边算是故里没错。但是，我人生中最欢愉的几年，都是在湖南度过的。在湖南，我碰到了老爷，碰到了蜜斯，他们都待我极好，都是这天底下，顶好顶好的人。有他们在，湖南如何能算是他乡呢？

就在夜无眠将近疯魔之际，他的灵台方寸之地，一朵青莲悄悄盛开，放出万道金光。

夜无眠是河南洛阳人，那边是北方，北方的秋野，是近似这般的。

他嘴唇微启，念起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来。

几十年后，山上的众匪寿终正寝，人道七十古来稀，这一群强盗，竟然都能保养天年，活到耄耋之龄。

一会儿，飞到了故乡悲惨夏季里的一棵树上，那棵树，花叶落尽，只留下蔫儿吧拉的树枝，一只离群的孤雁，正落在枝头上且歇且鸣，声声泣血；

一双眼睛无助地看着洛湘竹，仿佛在说：“对不起，我说错话了。”

夜无眠自言自语：“痛苦我”已是“畴昔我”，现在的我，是“聪明我”？我，我达到聪明的此岸了？

湖南的口音，我学得差未几了，走出去说话，那个能听得出我的洛音来？饮食，这江南的稻米，湖广的黄骨鱼，我都喜好得紧，倒是故乡的汤汤饼饼，除了偶尔本身做一两顿吃，儿时的味道，我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。现在的我，几近都能算是一个湖南人了，湖南于我，又怎能算得上是他乡！”

话音才落，一条大河，从天而降，水声波澜声，如雷贯耳，清楚截住他火线去留。

他仰天长啸，眼睛红如烈火。

夜无眠道：“这碗莲子羹，是我方才在后厨做的，蜜斯，你如果不去谭娘舅那边用餐，能够先喝粥。”

两个画面，来回切换，所处的小院，也成了两个意象中的背景板，再不见甚么高墙大院，深宅厚第，只要反复开合的心门。

但是，内心那该死的矜持感，却把到嘴边的话变成了：“不，不不，我不吃了。你吃过了，勺子上都沾了你的口水。”

持剑的少年，被群匪进犯，寡不敌众，自知脱身有望，把松纹宝剑扔入江中。众匪暴露胜利的奸笑，把少年杀了，把少女玷辱了，两人都被抛尸在山上竹屋前面的水池里。

贰心中道：“没想到在他乡的小院，竟然能感同故里的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