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[第1页/共4页]

父亲痛失爱女，其痛苦的程度不亚于他。他垂着两手说：“您千万别悲观，自有体例捞她出来的。”

如果本来另有能够踌躇，得知大阿哥的过继是出于颂银之手后，他就已经没有挑选的余地了。

在这里说话只怕隔墙有耳，压下嗓子道：“阿玛，今儿夜里我上家看看老太太和太太，您得在，我有话和您说。”

她垂首考虑，“等您大婚后吧，您和皇后要同住三晚，第四晚您上我这儿来，成不成？”

容实说：“阿玛别怪她，她都是为了帮我。让江山回归正统，说得标致点儿是秉承先帝遗言，说白了就是我们这帮子报酬自保，不得不使的手腕。军机处的先撂开不说，内阁都是先帝的人，或多或少为压抑他出过力，上月他开除了文华殿大学士，这就是个引子，谁内心不生寒？这会子能躲则躲，躲不过了如何办？这件事里如果没有遗诏和大阿哥，没处开端，谁也拿他没体例。现在大阿哥在五爷府上，只要能拿出遗诏，初二大典，初三大宴皇亲国戚及各路大臣。到时候宫门敞开，全大钦的口眼都在这里，叫世人断，是顺从先帝的遗诏，还是顺从皇太后的懿旨？”

“这是真的？”他愣眼看着容实，“大阿哥出宫是这丫头的主张？”说着拍了额头一把，“我的姑奶奶，真好大的胆量，甚么都反面家里商讨，就这么自作主张了？”

颂银舒了口气，复挣一下，嘀嘀咕咕抱怨着：“怪热的。”

她抬手扣他的肩背，摸索着问：“大婚当天该当加强防备了吧？内城周边增调人手了吗？”

这就已经跟着颂银叫人了，听来真让人酸楚。老太太点头说去吧，“回家给你们老太太和太太带好。”

有他这几句，容实也就放心，重新开端这长那短的奉告他，把述明听得目瞪口呆。

“明儿皇掉队宫了，你就没有甚么设法吗？”

他说不，“您就是我亲阿玛。”

述明沉着下来细考虑，“照理说，只要有遗诏，皇太后的话就是个屁，半点用也没有。当初先帝是说过兄终弟及的，不过只是嘴皮子一开一合，没有诏命，不算数。当时候是没儿子，没体例，现现在有了儿子，要真能拿出圣旨来，不愁不能叫皇上退位。可有一点得想好，大阿哥年幼，如何挑起江山来？满朝文武和宗室如何说？是设顾命大臣，还是封摄政王？”

述明梗着脖子说：“我爱找个不贡献的半子？他把我推到法场上，让我看着别人砍头，溅我一脸血沫子！能出宫当然得出宫，我们佟家不短她吃喝，家业都是她的，奇怪一个破贵妃的衔儿？再了得，还不是二老婆，了不起么？”

述明艰巨地抬眼瞧他，背动手渐渐往外务府走，边走边说：“你们汉人不管丈人叫阿玛。”

她想了想，“我遗憾，不能给主子筹划，一点儿忙也帮不上。”

天子表情很好，用过午膳以后执意带她上慈宁宫花圃。临溪亭高出在一座汉白玉石桥上，北望咸若馆，南边就是颂银当初偷睡窥得豫亲王暗害的太湖山叠石。

颂银松开紧握半天的拳，有冷风穿过指间。明天，或者后天，运气究竟如何，总会有个说法的。

他说到悲伤处的确要垂泪，辛辛苦苦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，先是金墨后是颂银，姐儿俩花了他十来年时候，到最后就这结局。大的死了二的进宫当妃子，他忙得陀螺似的，到底图甚么！

“也不是，说颂银本身不肯意，得等帝后大婚过后，再给她晋个贵妃的衔儿。”述明咬牙一笑，“贵妃有甚么了不起的，不就是女人堆里的官儿嘛，我们颂银要在男人堆里当官！另有我那一大摊子家业，今后真是后继无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