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[第2页/共3页]
他压了压手,“别这么说,述明是我旗下人,家里治丧报到我那儿去了,我本就该来瞧的。再说我和容实自小在一处,和容绪也是多少年的友情了,当初在外谙达3手上,哪天不摔几次布库4。现在别人不在了,逢着这么要紧的事儿,别瞧我是王爷,只当是他们的朋友,也该尽份力。”又对述明道,“你节哀,保重身子,好给万岁爷效命。”
述明道:“既然攀亲,千万不要见外才好。”边说边在人群里查找,却不见容实身影。半晌收回视野,慢吞吞敲了敲玫瑰椅的把手,“旁的不打紧,先换了庚帖再说罢,如何不见容实?”
不过此人长得真不错,就是瞧不见嘴,看不清脸上表面。她掖袖立在一旁,他从她面前颠末,约莫发明她在看他,脚步垂垂慢了下来,回眼一顾,视野停在她脸上,“你是述明的闺女?”
她有点慌,惶然看她阿玛,述明颤巍巍扫袖,扎地打了个千儿,“家下正举丧,不吉利得很,王爷如何来了?”
容蕴藻点头,“感谢女人。”固然并不如何看中佟家的包衣出身,但对佟述明教养孩子的手腕非常佩服。如此一来结完亲也没甚么可担忧的了,起码这位女人就很看得过眼,是个百里挑一的好人才,将来给了容实,不算委曲哥儿。
容大学士还得客气两句,“昨儿得了动静,把家里老太太欢畅坏了,忙了一宿,到早上才购置好当。时候仓促了点儿,不尽之处还请述明兄多包涵。”
述明往外看,站起家说:“人来了。”
容蕴藻进门来,错身见个女人冲他蹲安,他停下打量了两眼,“这是二女人?”
颂银不太欢畅,负气说是,“我是述明的闺女,你是容蕴藻的儿子?”
他的声音很好听,清透如山泉,她也看清他的五官了,感受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他,他和她之前见过的统统人都分歧。可生得再好,没有规矩还是令人不喜。容家求着要攀亲,婚事成了,他哥哥讨了她姐姐,就算街坊见了也没有直呼她阿玛名字的,他算如何回事?述明叫得还挺顺溜。
容蕴藻诚惶诚恐,搓动手说:“这事儿如何能劳动王爷呢,原就不是甚么喜庆事……”
让玉最轻易拉拢,许她点好处公然不吭声了,难怪阿玛说三丫头不能进外务府,出来准是个巨贪,这话批得很有事理。
颂银很有礼,上门就是客,哪怕先前不如何喜好人家的做法,到了家里就不能怠慢,这是旗人的待客之道。不管有多忙,当着客人的面刷洗杯盏,拿新茶泡上,沏好了送到客人面前,恭恭敬敬说一声:“请中堂喝茶。”
统统聘礼都放在院子里,丧事拿红绸妆点,白事配的是白绸,以是看上去凄惨痛惨,没有半点热烈的气象。她低头看了看礼单,金银玉器,喜饼盒子菜,倒是诚恳诚意来攀亲的。但是人不在了,礼数再全面都是空的。她垂着两手,站在担子中间哭了一回,想起以往姐妹多敦睦,金墨抽冷子一走,她感觉没了依仗。本来缩在背面挺好,现在事事要她扛起来,内心很有重压。所幸容府上办事稳妥,除了一份总的票据,每个箱笼里另有报单,查对起来不费事。
人在棺材里躺着,媒人上门来了,实在真不是件值得欢畅的事儿。幸亏未到接三,亲戚朋友还没登门,吃紧摒挡了,也免得别人看在眼里,背后说嘴。不过颂银不大情愿理睬这个,“报给老爷和太太吧,这事儿我不管。”
颂银跟出去驱逐,领头的容大学士一袭青袍褂,后边跟着一溜家仆,抬着十几抬白绸妆点的箱笼进门来。见了述明先拱手,热络地叫了声亲家,“您是我的仇人,这回我的心可算按回肚子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