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校检鸡茸[第1页/共2页]

凌晨，金菊吐蕊，喜鹊叫早，琼楼高低，都说是个好兆头。白瑶华披着石青妆花灰鼠披风，踩着满地的薄霜，走出了无人看管的院门。

惦记取花魁的白钊，就是白迆的亲爹，他此时也笑不出来，暗叹着气，批示丫环把案板炉灶等物，搬进了厅中。

白瑶华不置可否，转移了话题：“大哥，老太太起了么？我现在就去做鸡茸？”

白迆奉了盏热茶给廖氏，低声地欣喜。

在白迆的安慰下，廖氏的情感垂垂平复，放下茶盏，对白瑶华道：“鸡茸很好，你是有本领的。今后几天，你甚么也不必做，每日到南叶集练技术。有关那位高朋的事，等你大哥与你说。”

白钰不敢顶撞，却又较着不平，抖抖袖子，看墙去了。

白钊看了看炕桌上的漏刻，眼中透出一丝烦躁：“不是要做鸡茸么，从速吧，我另有事呢！”

白迆打量她两眼，却没接这话，只是低声地问：“传闻你把纂儿给大太太了？你屋里的人本来就少，又去了一个，用谁看门？”

怀安堂外，宽广平坦，方刚正正的青石砖，配着五彩的鹅卵石，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福字。此光阴头已高，身处室外亦不感觉冷，白迆便站在福字的中心，对白瑶华道：“瑶华，你做的鸡茸，无可抉剔，今儿老太太和两位老爷都赞不断口，真是可喜可贺。”

廖氏接过碗，拿一双四楞箸夹起一点鸡茸，送入口中。鸡茸柔滑细致，近乎入口即化，却又丝丝清楚，保存了鸡肉本来的口感。

白瑶华看着白钊和白钰，亦是只要感喟的份，如果两位叔叔有出息，能为白家遮风避雨，祝季同又怎会打她和《食汇录》的主张？

廖氏气得额上青筋直跳：“我们既然挣的是高门大户的钱，就要依着高门大户的端方来，照你如许，谁请我们去？”

林间巷子铺满了鹅卵石，感染晨露，既湿且滑，秀芽上前一步，扶住了她的胳膊。

白钊和白钰双双回神，将碗中的鸡茸尽数尝完，前者道：“的确不普通，和我在内里吃到的不一样。”后者道：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，早知如此，此次宴席，就该让小辈们来掌勺的。”

白钊哈哈一笑：“白迆是我儿子，儿子出息，老子天然就该歇着纳福了。”

廖氏放下碗，嘴角微耷：“让你们掌勺，只是因为你们是长辈，不想让你们失了面子，到时真正拿主张的，还不是白迆！”

白钰闻声声音，稍稍回神，倒是不满：“都是一家人，偏不叫二叔和三叔，要叫二老爷和三老爷。”

白迆立在怀安堂的后门口，眺望着西北方向，看着她们一主一仆渐渐走近，心中感慨无穷。白家的蜜斯们，不管嫡庶，只要踏出房门，便是前呼后拥，丫环婆子簇拥成群，唯独白瑶华，屋里的奴婢，死的死，遣的遣，有资格跟从她出门的，竟只剩下了秀芽一个。

“混闹！”白迆把脸一板，“狗那里比得了人。”

两位老爷分坐廖氏摆布，神态出奇地分歧，都是目光涣散，神游四方，较着心机不在此处。

白瑶华跟在白迆身后，上前施礼：“给老太太、二老爷、三老爷存候。”

凌晨气候冷，怀安堂里生起了小火盆，廖氏端坐在罗汉床上，神采在炭火的映照下，显得红光满面。

“起了，二老爷和三老爷也都在，正等着你呢。”白迆带着她转过墙角，进了怀安堂。

“大哥此话差矣。”白瑶华笑着点头，“忠心的狗，比不忠心的人强多了。”

白瑶华瞥见白迆，赶快快走两步，上前施礼：“年老是来接我的？这如何敢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