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第 4 章[第1页/共4页]
细雨过后,气候更加寒凉,清算伏贴的霍家人总算是上了路。
永安元年的日子并不好过,安稳没几天儿,夏季两场大雪又死了很多从各地来奔活路的灾黎。
七茜儿背着几近跟她等身高的柳条筐,这筐子里塞着两床被褥外,还坐着二少爷家五岁的哥儿。
断胳膊卒兵对她点点头。
那会子得亏她住在老虎帐边上的泉后庄,那臭头大小是个武官儿,虽只能给她布衣粝食的日子,可好歹是能活人的。
畴前日子好过了就开端记仇,现下返来看看这个步地,如果没有老陈家的一碗米,她早死的灰儿都不剩了,还想那些家长里短的恩仇,可就没意义了。
现在就是拿着银亮的元宝去城里都找不到卖粮的地儿。
眼睁睁几辈子沉淀的家业带不走,王氏这个在庄子里叱咤风云的妇人,最后也就只能扮成灾黎,穿戴有补丁的粗布大褂,头上裹着破帕子,怀里抱着一个小承担,坐在大少爷拉的独轮车上哭哭啼啼的上路了。
王氏马草率虎的帮七茜儿打理了一番,好不轻易看出点人样儿了,她就拉着七茜儿往那大柳树下走,走没几步,便听到那卒兵一声大喝:“站住!”
老太太身材微微后仰,防备万分的瞪她:“那?那你想干啥!”
她自车上蹦下,近前踢了七茜儿两脚,又一把抱起哥儿哄着四下看。
这就是个好运气的小子,实在厥后她是见过奎哥的,他被城里油坊的掌柜领着庙里进香,人被一起抱着,还白胖白胖的。
倒是头天她看着大少爷带着最小的奎哥出去。
她扶着王氏跌跌撞撞的走到这大柳树下,见了人,王氏就松开她,拍身上的浮灰,还很当真的对那老太太见礼道:“老太太,您老好啊。”
话说到这里,便也没了话头,何况这老太太也不想理睬人了,她骄贵随便,露着叮当的银镯儿,胳膊伸老长的指着不远处庄子宗祠院儿道:“喏~那边有井。”
她宽额,淡眉,耷眼,大嘴,黄牙,面相刻薄她还戴了一副不一样的金耳圈子,一个有荷花坠儿,一个就是个单圈儿。
一个霍家庄,庄子里平常妄死多少不幸的庄户,多少无法的不幸女子跪着进门,横着出去……这才哪儿到哪儿。
面前不远的处所,大片荒了的农田上有一圈新木栅栏围着的老虎帐儿,那虎帐内里插着的是她熟谙的谭字旗儿。
她总算是看到她要找的处所了。
王氏无法:“不敷吃就饿着,撑着!熬着!比及了小南山再说吧,好歹~银钱不缺,我就不信了,十两一斗的豆饼都换不来?”
她磕绊下,嘴里竟扯谈八扯起来:“老奶奶呦,我这丫头是受大苦了,可畴前可都是好好的呢!我们也是当好女人教养长大的,我家老爷……我家老爷那,那会好歹也是个读书人~他是,他是举人!哎~您晓得举人吧?举人上一步那就是状元了……这孩子,我,我这丫头最是懂礼,跟她父亲也是学过几天的……”
谁能想到,这劈面老太太倒是个不通人道的铁头,王氏问了好,人家却硬邦邦的冷哼到:“好个屁!”
内心绝望,他们也没了说话的干劲,倒是王氏摆布看看,还远远的就瞥了一下七茜儿。
王氏这段日子没有吃喝,饿的就如裁纸片儿般,加上比来几天劳累,看着倒也有了几分刻苦人的意义。
王氏又拍打一下身上的灰,陪着笑容说:“庆丰城那边来的。”
七茜儿伸脱手才顿觉不好,宿世她傻乎乎的就被卖了,那会儿可没这行动。
王氏闻言撑了笑,却对老太太摇点头说:“老太太,我们不讨水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