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八卦[第2页/共3页]

沉默半晌，惜月问道：“方丈，亦离说当年我母亲被人追杀，带着我逃到无荒山，我母亲厥后如何了？追杀她的是何人？”

惜月的目光自慧水脸上移开，又看向站在慧水身后的年青尼姑，慧水笑笑，又道：“她是明尘，之前一向照顾你，你们也是一同长大的。”

渡一尽是皱纹的脸绽出一丝笑意，“不必谢老衲，救你的是你本身。当日在萧山，若非你教老衲逃窜，老衲早已被人当作驴子宰了，又何来本日救你一说？”

亦离本来涣散的双眸俄然聚起精光，“不，她没死，她必然还活着。你不体味燕诩，他在乎惜月，毫不会拿这个开打趣。他说过，要在一个月内见到伏羲八卦的，我如果晚了去，惜月她……她会等不及的，我必然要救她，我欠她太多……”

渡一一扬手，将八卦抛向亦离，“记着，知幻即离，离幻即觉。”

亦离当晚便下了山，安闲在那晚也终究转醒，醒来后便要见惜月，但惜月却让明尘替她传话，请他放心养伤。第二日一早，天气还未大亮，惜月清算了行装，在一片悠长降落的颂经吟哦声中，悄悄分开了大悲寺。

明尘的话还未说完，惜月便排闼往藏经阁跑去。大悲寺的铜人阵由十八铜人构成，因伏羲八卦藏于藏经阁，故十八铜人常日都驻守在藏经阁。

惜月迈进大雄宝殿，佛祖高高在上，半睁半阖的眸子悲悯地谛视着火线，渡一盘膝坐在殿中心的蒲团上，笃笃敲着木鱼，枯瘦的身子在宏伟的佛像映托下更加的肥大。

明尘清脆动听的声声响起，“你睡了三天了。安闲原本身上就带了伤，送你来时又日夜兼程，一到大悲寺他就倒下了，以后一向不醒人事，方才我们来之前传闻他还没醒呢。但渡一方丈说他只是劳累过分罢了，应无大碍，以是你也不必担忧他，养好本身身子要紧。”

惜月缓缓摇了点头，“这是那里？我……我如何会在这里？”

“方丈……”亦离怔怔望着渡一，他手中拿着的，恰是传说中的伏羲八卦。

“亦离，别去了……你闯不过的……”惜月用力拉住亦离，他眉角爆裂，血自额上流下，脸上尽是青淤之色，身上的僧袍早已裂成碎片，再无昔日那超脱出尘的萧洒。

慧水神采一黯，轻叹一声道：“这儿是大悲寺，你走火入魔几乎丧命，是安闲将你送来此。叶子，你是不是练了甚么邪门内功心法？你身上有渡一渡给你的纯阳真气，和你练的内功心法水火不容，这世上只要渡一能救你，也幸亏安闲来得及时，如是再晚一日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又道：“现在渡一已将你体那股邪功尽数散去，你今后切不成再练了。”

明尘踌躇了一下，咬咬牙这才嘟囔道：“亦离比来可不好，自从和方丈返来后，每天去闯铜人阵，说是要取伏羲八卦，每天被打得片体鳞伤，这都多少天了，他还是不肯放弃。之前怕你担忧，师太特地交代我不要奉告你，但眼下你也好得差未几，我想着，或许你能劝劝亦离……”

“唉，克日宫里诸事不顺，先是睿王病故，这才不到几日，今上又薨了。我就说，客岁底那一场大雪来得太早，不是甚么好兆头……”

惜月哑然，一时竟无语，想到他当日分开时曾留下一句“心窍虽失，赋性尤在，甚好甚好”，心想这些方外高人所谓的救人，大抵指救的民气，而不是性命。

明尘有一张圆圆的脸，饱充斥润，她朝惜月咧嘴一笑，模样很甜，“叶子，你总算醒了，肚子饿不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