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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曾藏有一面铜鼓,鼓身刻着‘胡黄白青灰,吴龙狼狗黑常蟒’十二仙家,鼓底刻着二十四清风,清风也就是鬼,而鼓面上刻得是一幅人面怪羊吃草的图案,传闻,这鼓是关外萨满教祭奠‘结巴仙’所用的祭器,名叫‘镇万仙’,而鼓的原持有者,是我的祖父。
那以后过了三个来月,祖父家第一个孩子出世了,也就是我爸的第一个姐姐。
白叟话里带笑,说话的声音也很小,却听得我头皮发麻,前所未有的惊骇,幸亏厥后几天统统如常,垂垂的我也把这事给忘了,一向到头七那天,怪事又来了……
我的祖父叫马三山,是个浑人。
可孩子出世后没几天,有一天早晨一家人在炕上用饭时,祖父手里的饭碗一个没端住掉了出去,不偏不倚恰好盖在了孩子的头上,婴儿卤门还没长实,一下就被饭碗盖死了,祖母吓得嚎啕大哭,祖父也在中间愣了了,过了半晌俄然憋出一句话来——‘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呀’。
当天早晨倒是没甚么动静,毕竟我睡觉比较沉,可早上睡醒时我发明,明显我枕着的枕头竟然本身跑到了炕北边,恰好摆在祖父生前最喜好睡的位置上,而睡觉前我明显在炕沿下整齐摆好的鞋,现在东一只西一只随便乱扔着,就跟早晨被人踢了一脚似的,可当时就只要我跟我爸在,他又比我醒得晚,早晨也没出去过。
厥后祖母因为这件事做了病,就算过了这么多年,还是想起来就哭,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,而祖父也从那以后脾气大变,变得更浑,更天不怕地不怕了。
当时候我家老宅子住得比较偏,中间是个大渣滓堆和一个烧毁工厂,常常有蛇顺着大门缝钻进院子里来,祖父只要瞥见,就用铁锹把蛇斩成好几段,然后铲出去抛弃,厥后有一回,院子里不知从哪儿钻出去只大黄狼子,那东西钻得快,祖父晓得本身抓不到,就盯着它看,想把它恐吓走,可祖父瞪它的时候它不但不跑,竟然也直勾勾盯着祖父看,还跟人一样站了起来。
祖父当时喝高了也没想那么多,浑劲儿一上来抄起铁锹就拍了畴昔,黄狼子还是不动,还是立在那儿盯着祖父,祖父就再拍,连续往黄狼子脑袋上拍了十多下,直到拍死,直到把脑袋瓢都拍碎了,那只黄狼子愣是没动处所。
这把有孕在身的祖母急坏了,本身拖着身子不便利,就动员家里人出去找,成果如何找也找不到,厥后直到第二天夜里,祖父才本身摇摇摆晃回了家,进门时神采乌黑,问他话他也不说,闯进里屋就往炕上爬。当时候故乡的火炕都很高,他爬上炕就开端魔怔似的站在炕沿上往下跳,本身摔本身,一向摔一向摔拦都拦不住,直到把本身摔得满脸是血,都快晕死畴当年才停下来。
可我底子就没见过他,乃至感受在四周几个村里都没见过这么一号人,完整都没有印象,不知怎的我就俄然开端惊骇,也没理他就从速往家里跑,可从他身边颠末时,我清清楚楚听到那白叟笑着说:“你跑不了,下一个就是你。”
……
祖父当时还在气头上,就把死黄狼子的皮剥下来,晒在了院里的晾衣绳上,厥后祖母从内里返来一推大门,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,哭嚎着就开端骂街,先是骂祖父老不死的惹了大祸,获咎了仙家,然后很俄然地又开端狂笑不止,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都停不下来,嘴里还念念有词,说着连续串谁都听不懂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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