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岂曰无衣·其十[第1页/共3页]

吴集语塞。虚青心有成竹，早就做了考量，现在的西戎已是进退维谷。即便西戎可汗肯退，他部下的那些兵士也一定情愿听他的话。与其如许，倒不如一鼓作气。好勇善战可以是伤人的刀子，也可以是自残的凶物。

虚青俄然想到了甚么，敲了敲护腕道：反正我是来满足你的遗言的，你无妨奉告我，你对这裴凯风裴将军，到底是不好推委，还是心中喜好？

史乘上只说坤城被西戎的马蹄踏破，却并未细说是何日何时。毕竟城破之时，西戎兵马固然没有再攻入洛朝国土以内的兵力，却为了泄愤屠了整座城。世人只知知节将军战死捐躯，却不知玄铁军的这些孤勇之士身后还被那些蛮人鞭尸，待来年开春时，新朝前来收敛将士的军队只瞧见一座座立好的坟茔，领头的便是怀化大将军元婺之墓。

而后三日，文霁风忙得脚不沾地，除却三餐，偶然连夜里也只是同几个轮换的将士们在城外姑息一宿。虚青心中天然是有些许牢骚的，只是他掐指算了算，心疼师弟的话没有说出口。

至于远在几千里外，阿谁在洛都一样使出这个法阵的笨拙国师，虚青只能叹一句心胸百姓，却生不出多少佩服。

公然，马队还未靠近城门，坤城城门外本来没有的几棵枯木就俄然生出了窜改。可汗天然早就收到了城中暗桩的动静，元婺听信了一个羽士的话，领着一群兵士在外边安插了奇特的阵法。而城中之人，除了点拨出去的百人，统统人都不得出城门，更不成靠近这些阵法。可汗不屑一顾，他可不信这阵法能有多大的本事。

朔风猎猎，虚青同文霁风几人站在城门上远眺，兵临城下。整了整铁质的护腕，虚青看着西戎摆列整齐的马队，和一众攻城东西，嘴角一贯的笑意都带上了几分凝重。

文霁风答道：“这些阵法中的生灵死绝以后便会停下。死在内里的人和马也会给阵法添上一份灵力，起码也可撑到明日。”

西戎可汗也不是笨伯，折损了数百人马以后，便勒令统统将士停下，更是不准他们入阵救人。城墙上，即便是玄铁军本身的人，见到这副场景也是惶恐不已。他们当中，很多人之前对文霁风还存着几分轻视，现在看他的眼色带上了几分畏敬。

虚青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之上，漫不经心道：“无妨，阵法自可抵挡。”

“那他们如果围而不攻呢？”吴集又问。

那声音不再言语。

“统统都已经筹办安妥了，师兄不必担忧。”文霁风低声同虚青说道，即便他一贯心性淡泊，本日同这些铁衣肃杀的兵士们站在一处，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浩大彭湃。

虚青见师弟有些不依不饶的模样，心中好笑，揉了揉他的鬓发道：“是了，这个阵法一旦催动，不到灵力耗尽便不会停下，你选的银杏又是有活力积存的，只需在焚尽之前返来便可。至于现下，将军府中约莫另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呢。”也不知是不是解了心结的原因，师弟克日活泼了很多。

有清脆的炊火升空之声传来，略带阴霾的坤城上空炸开了几处光辉的炊火，这是虚青同分离在城门另几处的将士定下的暗号。

城门外，文霁风照着阵法安设的银杏木像是俄然从酣梦中醒来，抽根抽芽，长出折扇似的银杏叶半晌便由绿变黄。马队奔腾入阵中，银杏四周几丈仿佛被安排了无形的壁垒，将人马都困于此中。叶片扭转，自枝头上飘零而下，如万千飞花，落在战马和马队身上，却成了收割性命的杀气。看起来轻飘飘得银杏叶片，划过裸|露的皮肤便刻出深深的血痕，如果划过了柔嫩的颈项，便是见血封喉。